一隻發怒的公牛般衝了出去。用烏賊後來的話,他只感覺到一股殺氣從他身側刮過,等他看清楚時,我已經放倒了一個女生。
我抵著腦袋,直接撞向胖女生,恰好撞到她的胸部,那個年紀的女生,胸部正處於發育期,這一下狠撞,痛得她立即蹲到地上。另一個女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本來還在估量我是何方神聖,一看我個子比她矮,氣焰立即囂張起來,揚手想扇我,我敏捷地躲開,撲了上去,一邊用腦袋抵她,一邊拿膝蓋頂她。她的個子比我高,揪住了我的頭髮,往上拽,第一次打架的我也立即從實踐中學習,揪住了她的頭髮,用力往下拽。
當時的感覺就是全身上下到處都疼,可我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又上來了,想盡了所有辦法打她,她拽我頭髮,那我就更用勁地拽她,她掐我,那我就更用勁地掐她,當我們滾到地上時,她企圖用指甲抓我的臉,我也毫不示弱地用手抓她,甚至動用了口,惡狠狠地咬下去,然後無論她怎麼打、怎麼掙扎,我都再不鬆口,嘴裡的血腥氣越來越重,我還是不鬆口,就是用足力氣地咬。
突然之間,她開始放聲大哭,哭得比我妹妹還大聲。
烏賊和小波一人抓住一個,把我們分了開來,我在被小波拖開時,仍不停地蹬著雙腳,去踢已經被我打得大哭的初中女生。
烏賊和小波都傻傻地看著我,如看一隻小怪物。
我的臉上、脖子上都有血痕,眼鏡已經被打碎,靠近耳朵的頭髮被揪掉一塊,而那個女孩子手腕上的一大塊肉險些被咬掉,血流得止都止不住,她的朋友嚇得臉色慘白,也哭起來,我卻隨意抹了把嘴角的鮮血,看著她們冷笑。
李哥檢視了一眼那個女孩的傷勢,神色猛變,立即騎上他的摩托車送女孩去醫院。
我妹妹這會子反倒不哭了,整個人痴痴傻傻地站在一旁。小波把我弄進遊戲機房,一邊用碘酒替我塗傷口,一邊看著跟過來的妹妹問:“她是你什麼人呀?”
我倒抽著冷氣,不情願地說:“我妹妹。”
“你有妹妹?!”
“你有姐姐?!”
小波的驚歎和妹妹同學的驚歎同時出口,我撇過了頭,妹妹低下了頭。因為我學習成績不好,外號又是“三隻手”,我這個嬌氣又愛面子的妹妹雖然和我同校,卻從不肯對別人說她有個姐姐,偶爾在校園裡撞見我,也總是趕緊轉頭看別處,裝著沒有看見我,我也樂得不認這個妹妹,反正本來就不喜歡她。
我趕了妹妹先回家,自己窩在遊戲機房發呆,這個禍闖得不小,我還沒想好如何面對父母。
烏賊突然拿出把摺疊刀來,手腕一抖就開啟了刀,“你打架的方法不對。”
他舞著刀向我做了幾個姿勢,正要細講,小波一把掐住他手腕,輕輕一翻,就從他手中把刀奪了過去。手指輕彈,刀就被合攏。顯然,如果這是打架,烏賊即使有刀,也打不過小波。
小波把刀丟回給烏賊,沒好氣地問:“你犯什麼神經?”
烏賊嘿嘿地笑,“總比她用嘴強。”又半開玩笑地對我說:“你認小波做哥哥,讓他教你打架,以後肯定沒人敢動你。”
我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我現在的憂慮是如何面對父母,而不是如何打架。
等拖到不能再拖時,我才回了家。家裡燈火通明,那個女孩的父母正怒氣衝衝地坐在我家客廳,她媽媽像一隻被開水燙到的青蛙,一面上竄下跳著,一面呱呱叫嚷著斥罵我爸媽。爸爸和媽媽頻頻向他們道歉。
看到我進來,她媽媽的叫罵聲更加嘹亮,似乎我爸媽不當場把我殺頭正法,不足以洩民憤。我沒理會她,對著爸爸,大聲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充分地發揚了虎頭蛇尾、避重就輕的策略,重點強調她女兒的同伴如何欺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