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要願意對我好,民辦不民辦的--”
“小娟,你可不能這麼想!有多少男人憑著一張嘴就糊弄女孩子,要錢錢沒有,要房房沒有,我可不想跟那樣的人過日子!”
“露露,那你想嫁給什麼樣的人?”
“那必須是有正經工作的,最好是城裡的,吃商品糧的,最好、最好還是死了爹媽,長輩沒人的!”
“啊!怎麼能這麼想!”
“哎呀,小娟你不懂,我跟你慢慢說……”
長夜漫漫,岑濟一個人趕回了生產隊裡,草草洗了把臉就睡覺。
望著滿屋子的貨物,深深嘆了口氣,得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分給社員們,比如這些燒水爐子。
但自己也知道,升米恩鬥米仇,不能一味地做爛好人,得讓社員們透過勞動來換取,這樣才會珍惜,自己可以吃虧,但絕不能讓社員們毫無底線的佔便宜!
後世裡大涼山裡頭髮生的事情,實在是給了岑濟不少震撼,就連自己所在的崇文地區,也遇到過難纏的貧困戶。
比如一些村裡的老光棍追著女幹部要老婆的,一些好吃懶做的領到慰問的牛奶,屁股一轉就去商店換了菸酒大吃大喝。
風氣不會在一天就好轉,但卻有可能在一天之內敗壞。
1980年9月26日星期五
中午放學的時候,岑濟向學生們宣佈:
學校食堂將於國慶節之後開火,向所有學生免費供應午餐一頓,小家村學生一日三餐均免費供應,碗筷自備。
中午岑濟又去找了周有才,讓他跟小家村的社員說一下,小家村社員要向食堂提供柴火。
作為補償,學校將向提供柴火的社員家庭發放燒水爐子。
“乖乖!這大家不都得搶著來送柴火!”周有才咂吧嘴。
“哈哈,那就輪流來,一家供一個星期差不多吧?”
“那肯定行,我現在就去跟大夥說說。”
晚上放學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社員過來圍在教室場基上討論柴火換爐子的事。
“不能吧?一捆柴火換一個不鏽鋼爐子?”
“對啊!能有這好事?”
“中午隊長說的,應該假不了!”
等岑濟散堂放學,小家村的社員基本都在場基上了,天色已經擦黑。
“岑老師!柴火換爐子是真的嗎?”
“對啊,真能換嗎?”
岑濟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突然一個黑黝黝的影子一晃一晃的移到了場基上,人群紛紛被擠開。
眾人正準備破口大罵,只見黑影一翻,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黑影下面鑽了出來。
“岑老師!我給你搬柴火來了,聽說你以後要給小家村的學生供三餐,我家可牛飯量大,你多擔待著點!”
原來是蔡大媽,她臉上全是汗水,頭髮凌亂,混著草木灰跟泥土,在額頭前面掛著一綹一綹的,嘴巴咧開笑,露出一口的白牙。
岑濟沒來由的鼻子一酸,王可牛中午放了學就跑回家,跟蔡大媽說了國慶節後食堂供應三餐的事。
蔡大媽一聽,中午沒吃飯就上山砍柴去了,周有才也就沒通知到她,所以她也就不知道柴火換爐子的事。
小家村的社員們聽蔡大媽講完,個個都沉默不語。
對啊,食堂供應學生們一日三餐,自己送點柴火又能怎麼樣?怎麼還想著換爐子是真是假?
岑濟倒是沒想那麼多,從食堂裡拎了個新爐子,把拉手放在蔡大媽手裡:“蔡大媽,這爐子你拿回去燒水用,王可牛看我燒過很多遍,讓他燒就行!”
“這哪行、這哪行,岑老師你供學生們一日三餐就很不容易了,我哪能要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