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也不理會他的嘰嘰歪歪,只是把體溫計給他,示意他放在腋窩。
“我還要去分草藥,一會兒再回來。”方雅說著話就出了門,吳勇傑心裡不忿,自己去另外一張床躺下。
看到凌峰西似乎睡得很沉,但聽不到呼吸聲,他忽然有點緊張,居然跑過去試了試凌峰西的鼻息。
感覺到熱度,才鬆了口氣,又躺回另外一張床上。
方雅和程悅他們在裝草藥的房子裡分草藥,非常冷,程悅不斷地往手心哈著氣,“方醫生,別的房間都有暖氣,為什麼放草藥的庫房不能弄點暖氣片?這樣子弄草藥實在太冷了。”
“草藥不好儲存的,得虧西天山這麼冷,這房子就像天然的冰箱似的,這麼大量的草藥才能儲存住。如果放了暖氣片,反而反潮,草藥容易壞。”
“這草藥要熬到什麼時候,天天這麼熬,真受不了,隊裡幾個女孩子晚上都累癱了,又有人叫著要回上海呢。”
方雅手中不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想要回得,就回吧。看樣子越往裡頭,越難。這條隧道建設相當不易,也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想回的就回吧。”
程悅哦了聲,不說話了。
方雅說,“你想回吧?”
程悅說,“想回,太想回了,但是,我不能回。”咬著唇好半晌,才像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林景輝不回,我也不回。”
這話惹得方雅撲哧一笑,“你這什麼時候還變成戀愛腦了呢?”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世界上就不存在不是戀愛腦的人,耽看他們有沒有遇到自己想愛的人。”
方雅點頭,自己遇到凌峰西的時候,也變成了戀愛腦,凌峰西遇到阿雅拉的時候,也是戀愛腦,還有吳勇傑……
方雅弄好了草藥,回到醫療室的時候,裡頭已經進來了不少病人,有些站著,有些在床上躺著,護士們忙著給他們打針分藥。
凌峰西居然沒醒,不過他的床周圍坐了好幾個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睡臉上,似乎在盯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方雅看不過眼了,說,“你們看著他做什麼?”
那幾個人憨憨一笑,“沒想到凌書記也在這裡看病啊?我們以為,像他這樣的領導,有病都是去山下醫院裡養著的。”
“是啊,而且凌書記也會生病嗎?他剛硬得像一根鋼管。”
“對啊,讓他和我們這些工人用一個醫療室,是不是不太好啊?”
“哪裡不太好?”方雅道:“這裡是醫療室,所有人都是病人,沒有誰會高貴些。就算不是病人,大家也都分工合作,負責不同層面的工作的普通人而已。”
這話讓工人們聽著開心,方雅讓護士們繼續給工人打針,她自己去吳勇傑的宿舍找他,開啟門只見吳勇傑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發抖,“吳隊,你不在醫療室等我,你回來做什麼?是不是很冷?”
吳勇傑坐了起來,“是冷,我看工人都沒地方坐,我給他們騰個座兒。”
“你呀……擠擠就好了。”
“溫度計呢?”方雅又問。
吳勇傑把溫度計給了方雅,方雅看了眼說,“三十七度九,略微有點發燒,不過你抖得這樣厲害,一會兒溫度可能會繼續上升,還是去醫療室先打個針吧,另外,需要喝一點治療風寒的藥。”
“好。”
方雅說完就準備出門,扭頭看見吳勇傑沒動靜,又說,“走啊,你不會想讓我把針啊藥啊都送到宿舍吧?給你在宿舍打針也行,不過沒有護士看著,害怕你的針打完了你自己又睡著了,會回血的。”
“不是,雅雅,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吳勇傑難得露出幾分彆扭的神情。
方雅眼睛一轉,走了回來,坐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