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七年八月,大漢護羌校尉馮永,領軍過大河追殘敵,至令居城,被阻於城下。
馮永遂向守於金城的魏延救援。
看著城下那杆高高的馮字大旗,大旗下面的一片嚴整的軍營,令居縣縣令很是緊張。
哪知整整三天,漢軍竟是毫無動靜。
不要說攻城,就是連前來勸降的人都不派一個。
如果不是每天爬上城頭,看到城外那一片黑壓壓的漢軍營寨,令居縣的縣令還真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只看當他看到城頭稀稀拉拉的守卒,還有城內那家家戶戶緊閉的房門,便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他對著身邊的縣尉說道:“三日已過,吾已盡守城之責。吾將親自前往漢人營中,只求能他們善待城中百姓。”
令居縣乃是大縣,各級官吏還算是盡職,與前頭幾縣聞漢軍至便各自逃散大不相同。
縣尉聽到縣令這般說,連忙勸道:
“明庭,令居城雖年久失修,但也算險要,更何況漢人又無攻城之象。”
“明庭若是尚未交戰,便舉城而降,只怕要為漢人所輕,且為世人所譏。”
縣令指著城下的大旗,“你可看到那大旗上,所寫何字?”
“馮?”
縣令點頭,“正是馮字。吾聞漢軍之中,能舉此等大旗者,唯有一人而已。”
縣尉掌一縣軍事,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小文和馮永?”
涼州被關東世家忽視這麼久,甚至曾一度差點被朝廷拋棄,要說涼州人士心裡頭沒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哪知世道好輪迴,賈文和最後卻力壓關東世家,成了魏國的太尉。
不管關東世傢俬下里怎麼嘲笑賈文和無德,但涼州老鐵們肯定是要力挺自家老鄉的:你們再怎麼逼逼,還不是我們涼州人當太尉?
如今有人敢用“小文和”的名號,別的地方不說,但在涼州,絕對是很吸引人注意。
“沒錯,正是馮永。隴右一戰,此人名聲便為人所知。前些日子的金城之戰,又是此人出奇兵,金城湯池,不攻自破。”
“如今他領軍到城下,卻毫無動靜,詭異非常,我是擔心他又要出什麼詭計。”
“與其待他破城,屠戮城中百姓,還不如舉城而降,以全令居士吏。”
以城中百守卒,守城三日,已足以對得起朝廷之祿。
縣尉聽了縣令的話,臉上有些悲憤,但更多的是惋惜之色:
“令居城兩翼皆險要,若是金城之兵能有一半渡河退守,亦或者徐刺史能派些許人馬過來,未嘗不能阻漢軍於城下。”
縣令卻是不贊同縣尉的話:“在吾想來,這正是馮永有恃無恐之處,因為他知道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援軍。”
想起不論是張家叔侄,還是西平守將鹿磐,乃至涼州刺史徐使君,皆在城下那個小文和手裡吃了虧。
縣令可不認為自己能擋得住此人。
商議已定,縣令做了準備,便令人開啟城門,捧印綬而出,前往漢營。
剛入八月的涼州,雖然沒有前些日子那般酷熱,但熱氣仍在。
一身輕便衣著的馮君侯,正坐在河邊的樹蔭下釣魚。
待聽到張遠說令居縣縣令親自前來營中投降,就是一愣:“我這還沒攻城呢,他怎麼就投了呢?”
志氣呢?涼州豪傑的志氣呢?
被人打擾了垂釣興趣的馮君侯大是不滿:“告訴他,今天我沒空受降,明日再說!”
這後方大軍還沒到呢,你就投降,你讓我送往漢中和錦城的軍報怎麼編?
我不要面子的嗎?
令居縣縣令沒有見到聲名顯赫的馮文和,只有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