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弱冠的郎君與他見面。
“李縣令,馮君侯說了,今天不是好日子,不宜受降。”
李縣令有些茫然:這年頭,連舉城而降都不願意接受?
“敢問這位小將軍,何時才是好日子?”
漢軍越是這樣,李縣令心裡越是沒底,越發地胡思亂想起來。
“明日吧,明日乃是黃道吉日。”
張遠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
“哦,好的,好的!”
李縣令連忙應了下來。
然後他就被人送了回來。
縣尉正站在大開的城門後頭等待,看到縣令就這麼回來了,對面的漢軍仍是沒有任何動靜。
不由地奇怪問道:“明庭,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縣令茫然地搖頭:“我亦不知。”
雖然投降被人拒絕這事情,讓人覺得很是羞恥。
但凡事有一便有二。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來,那就順暢多了。
李縣令第二天,按時出城,再次向漢軍請降。
這一回,馮君侯沒有拒絕,親自接見了他,並且讓他繼續暫領令居縣一職,縣府內各官吏皆按原樣。
至此,金城終於全部落入大漢手中。
漢軍據令居縣,相當於大漢有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涼州的喉嚨上。
這一次出兵的順利,讓魏延大為振奮,他再次找到馮永,欲繼續前進,攻取武威。
馮永這一回,嚴詞拒絕了他的提議。
“取武威不如取西平。”馮永盯著魏延,絲毫不讓步:“若涼州曹賊剩餘的兵馬仍在西平,只要我們攻下西平,則涼州四郡不戰自平。”
只要滅掉曹賊最後的主力,涼州曹賊再無倚仗,膽氣自消。
不用大漢親自動手,涼州豪族自個兒就應該知道選哪邊。
更何況自己手中還掌握著諸多利益。
“若先取武威,則西平曹賊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回防,我們十有八九沒辦法輕取四郡。”
反之,若曹賊在仍有倚仗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甘心束手就擒?
更何況涼州豪族和羌胡又不是死人,絕對會在這種時候渾水摸魚。
“曹賊如今已是喪膽,我們兵勢正盛。武威姑臧,乃涼州第一大城,既是武威郡治,又是涼州州治。”
“只要我們順水繼續北上奪取此城,那麼涼州其餘諸地,何足道哉?”
魏延本就是武夫,自是覺得軍功越大越好。
看著魏延臉上的迫切之意,馮永知道,他已經對涼州曹賊產生了一定的輕視心理。
畢竟這一次出兵,先是輕取榆中和金城,再順麗水而上,不傷一兵一卒,便得全郡之地。
再加上他生性大膽,喜歡冒險行事,所以想要趁機平定涼州,倒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如何治理涼州,那又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但“慎重勇者”馮君侯卻沒想著要陪他一直瘋。
涼州真要那麼容易平定,當年霍去病也不至於因為河西之戰而取得赫赫名聲。
更重要的是,霍去病把河西納入大漢疆域的兩次決定性戰役:兩次河西之戰。
沒有一次是從令居直接攻伐武威。
第一次是由南邊的隴西進攻,走西平,穿過大斗拔谷,進入河西走廊,來回衝突。
第二次是從北邊大縱深外線迂迴作戰,一路上就如同開了衛星定位一般。
過黃河,越賀蘭山,涉過兩個浩瀚的沙漠,繞過地形複雜的延居澤。
再轉向南方,沿溺水而進,又轉東南。
轉戰數千裡,精準定位匈奴側翼,然後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