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又如在叮囑:
“吾只希望,你們能開創一個真正的大漢盛世。”
“滅賊平亂,還天下清晏,保百姓安寧,令子孫後代不復戰亂之苦,復漢家威信,際天接地,無所不及……”
丞相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彷彿看到了漢室三興的那一天。
說著說著,丞相的聲音卻是越來越低,最後變得低不可聞。
手中的望遠鏡再也握不住,悄然滑落到地上。
“咣噹!”
望遠鏡的鏡片碎了一地,馮君侯的心,也跟著碎了一地。
“丞相!”
馮永半跪在丞相面前,悲呼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守在城牆上的將士,不論遠近,皆是手持兵器,單膝跪下,垂淚不止。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關將軍高吭而清亮的聲音在長安上空響起……
丞相病卒的訊息,很快傳遍全軍,將士上下莫不痛哭流涕。
按丞相生前所囑,以徵西將軍馮永暫統關中諸軍。
馮永先是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漢中報信,再召來諸將,與眾人一起收斂丞相遺體入棺槨。
然後披麻戴孝,領頭在丞相棺槨前哭喪。
軍中一切從簡,為丞相守孝三天過後,馮永便按丞相生前安排,不運遺體回蜀地。
就在離長安不遠的藍田縣,擇址薄葬,以示不願離開大漢舊都之意。
墓碑坐西向東,瞭望東都洛陽。
處理完丞相的後事之後,馮永第一次在長安獨自召開軍議。
“丞相生前曾當眾問過我,以眼下局勢,下一步當如何做,我建議先攻上黨,丞相深為贊同。”
坐在帥位上的馮永,身上仍是穿著孝衣,他的目光落到最前面的魏延身上:
“當時我建議派魏將軍領軍前往,魏將軍亦曾應下,不知這些日子以來,魏將軍準備得如何了?”
站在下邊的眾將聞言,心裡下意識就是一緊。
沒想到馮將軍第一次升帳,開口就是問魏文長。
魏文長性情極是矜高,與軍中絕大多數人基本沒有什麼往來。
再加上他又是軍中最老資歷的將軍,幾乎所有人都會避讓他,不想與他起任何衝突。
魏延聽到馮永的問話,眼皮一抬,然後看到馮永那冷森的目光,以及身邊按劍而侍立的關將軍。
還有關將軍身邊豎立著的節杖。
魏延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過,最終卻只是說道:“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拔。”
站在魏延對面的楊儀聽到兩人對話,臉上不由地隱有失望之色。
只見他站出來說道:
“馮將軍,丞相剛剛去世,軍中人心浮動,某以為,此時不可輕動,以免為賊人所趁。”
馮永的目光從魏延的身上轉到楊儀身上。
此時的楊儀,似乎收斂了不少脾氣,再沒有以前的高傲,臉上反而是有了些許謙恭之色。
“儘快攻下上黨,以屏護幷州河東,是丞相生前定下的軍議。丞相生前,對重興漢室之事,看得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若是知道吾等因他一人去世而廢天下之事,怕是丞相在黃壤之下亦要責吾等之迂腐。”
聽到馮永這番話,魏延竟是又抬起頭來,略有意外地看向馮永,似乎是沒有想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楊儀被馮永這般反駁,臉上略有尷尬:
“是老夫失於計較了。”
然後退了回去。
楊儀的這個反應,讓馮永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這才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最讓人擔心的魏延和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