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若是操作好了,荊州的糧食供應渠道,就算是差不多全部控制在我們手裡了。”
馮都護吐出一口氣,看向鄧良:
“此事過後,錦城那邊,也就不用像現在這般,看得這麼緊,維哲當真沒有來長安的打算?”
鄧良搖頭,笑了笑,拒絕了馮都護的好意:
“家母身體不好,不宜勞累,打算就這麼讓她在錦城那邊養老送終了。”
“長安這裡,聽說比較冷,家母是南方人,恐怕不習慣,還是錦城住得舒服一些。”
馮都護點頭:
“說得也是,正所謂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真要養老的話,錦城確實比較合適一些。”
鄧良卻是有啞然:
“兄長這個話,總覺得哪裡不對。老不出蜀可以理解,但少不入川又是個什麼意思?”
馮都護半開玩笑地說道:
“蜀地山清水秀,氣候適宜,四面環山,居於其中,悠閒自得,少年郎意志不堅者,恐易於消磨鬥志。”
鄧良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覺得馮都護在開玩笑,還是真的不認同:
“小弟倒不覺得。譬如這次控制荊州糧食,小弟可是一直在等這一天了。”
說著,他的眼中,反是有了鬥志:
“小弟一家,都是荊州人士,特別是大人和阿母,年紀都大了,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這輩子能回到荊州老家。”
“兄長,若是當真控制荊州的糧食,那大漢收復荊州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鄧良的眼中帶著光。
“不用著急。最好還是要先滅了魏國。只從永安下荊州,不好打。”
好打的話,先帝早就打下來了。
如果說從荊州攻打永安,難度是十分。
那麼從永安攻打荊州,難度也有七八分——特別是在有陸遜的情況下。
“千里江陵一日還”只是詩人的浪漫。
實際上,從永安到江陵,不但山路十八彎,水路也同樣是十八彎。
走水路,不少險水險灘。
走陸路,同樣有許多崎嶇山路。
對軍隊士氣和後勤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不過馮都護也知道,荊州派沒了丞相的壓制,不少人已經開始在蠢蠢欲動。
更別說現在的大漢,可不是以前的大漢了。
魏國都快要被大漢打崩了,這些年來的接連勝利,膨脹的,不僅僅是國土,還有信心。
多打一個吳國,對於某些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不敢想像之事了。
“再說了,去江東學習操船之術的學生,還沒有回來呢,有些動作,不宜做得太過火。”
“等了這麼多年,小弟倒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年。”鄧良倒還是沉得住氣,“只是那些學生,我記得今年應該回來了吧?”
“還要多學一年。”馮都護臉上露出笑意,“誰叫吳人借了這麼多東西?就當是利息了。”
又是馬匹又是糧食,又是盔甲又是兵器。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拿了大漢這麼多東西,讓學院的學生多呆一年,難道吳大帝還能說不?
鄧良一聽,心裡再算了一下長安與建業書信往來的時間,就明白過來:
“這是馬幼常的主意?”
“正是。”馮都護點頭,有些感慨道,“把馬幼常派去江東,卻是想不到他竟做到這一步。”
如今建業那邊,不少人都知道有一位荊州名士,不拘小節,任體灑脫。
下可結交販夫走卒,上可談笑權貴重臣。
為人古道熱腸,豪爽大氣。
連校事府中書校事呂壹這種人都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