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朋友,甚至還要稱他為一聲“馬先生”。
“馬幼常好歹也是丞相看重的人物,雖有言過其實之嫌,領兵可能是不太行,但本人應該還算是有才的。”
名士麼,大多靠的不就是那張嘴皮子麼?
丞相生前,與馬幼常引見談論,經常自晝達夜。
可見馬幼常也是個會說的。
巧言令色可能達不到,但能說會道,應該能擔得起。
鄧良又看向馮都護,笑道:
“再說了,任誰背後有兄長與興漢會撐腰,若是還做不出一些樣子來,豈不是丟人?”
馮都護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有些無奈地指了指鄧良:
“維哲,你我兄弟之間,就沒必要這般吹捧了。”
“這可不是吹捧。”
即便是喚馮鬼王為兄有十來年時間,但鄧芝的目光,仍是帶了些許欽佩之意:
“前些年兄長扶助吳國校事府,誰能料到,校事府如今竟能幫我們這麼大的忙?”
“這個其實我也想不到。”馮都護擺了擺手,倒是沒有居功,“只是想著校事府在吳國鬧得人憎鬼厭。”
“敵之所惡,我之所喜,所以這才想著扶持他們一下,沒想到竟是能在吳國內部開啟了一個口子。”
校事府對於孫權來說,好聽一點的那就叫家臣,不好聽的那就是家奴。
與後漢桓靈二帝時的宦官群體頗多相似之處。
最大的不同之處,可能就是襠裡有沒有那二兩肉。
兩者都是依附皇權而存在。
得寵則居九卿之上,失寵則墜九淵之下。
但不管是有無二兩肉,都終究是一群操弄威柄,好謀私利的小人。
要不然也不會惹得潘浚揚言要殺了呂壹。
由此可見,吳國群臣對校事府之憤恨,堪比後漢黨錮之禍時計程車大夫對宦官。
而想要殺了呂壹的潘浚,本是先帝所委任的荊州官吏。
吳人襲取荊州後,荊州將軍官吏皆降。
特別是潘浚這個人,不但深受孫權信任,而且還得到了重用。
潘浚也投桃報李,對孫權極是忠心。
在亂世之中,這種事情,本也算不了什麼。
畢竟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嘛。
但站在季漢立場看來,就未免有些耿耿於懷了。
所以在馮鬼王看來,潘浚你既然對吳國那麼忠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殺了呂壹,那我偏要扶持他。
噁心人的事,孫權能做,難道我就做不得?
我現在噁心不了孫權,但噁心一下你們這些大吳忠臣,還是可以的。
“呂壹等人,為求私寵,有求於我,但他們終究是忠於孫權。”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發現兄長另有目的,也不知會作何想法?”
馮都護得意一笑:
“估計不會有那麼一天,反正我也沒想過主動要呂壹等人為我們做什麼。”
“按校事府以前的所為,他們想要做的事,其實也是我們樂於見成的。”
“反正現在大漢已經不需要吳國的配合,也能對付魏賊,我也沒指望孫權能領兵攻破合肥。”
“所以還不如讓呂壹帶著校事府,讓吳國一直內耗下去。”
別人都敢想著同時對付魏賊和吳國了,馮都護覺得大漢能單獨對付魏賊,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鄧良久在錦城,對於中樞的事情,並不太瞭解。
此時聽到馮都護的話,他已經有些明白過來。
看來大漢已經對吳國不報有太大希望了。
或者說,朝堂諸公,相信現在的大漢,能憑一己之力滅掉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