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松來到漢中,是受了對方的照顧。
當然,還有更重要原因:
此人看起來雖是武夫,但實際上,他的算學能力,其實是非常不錯的,還是與南鄉學堂一脈相承。
自己這一路來,算學提升不少,就是得了他的指點。
就算是沒有考課,光是能教給自已學問,這份情義,就值得他喊一聲阿兄。
聽說,只是聽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不是馮家阿兄運氣不好,被賊人砍斷了手掌,以後在軍中的地位肯定比自家那個姊夫還要高。
不過沒了左手掌,他只能退出軍中,進入東風快遞,當了個護衛頭子。
“馮家阿兄,這些日子你去哪了?”
對於李六郎來說,要想知道涼州的訊息,最好的渠道就是眼前這位。
從漢嘉出來到現在的這幾個月來,李六郎終於第一次親自直面興漢會的龐大勢力。
每一個重要城市,都有它的倉庫據點。
蜀地來來往往的馬隊,絕大部分都是隸屬興漢會的。
馬背上的各種物資,琳琅滿目。
就連一個護衛頭目,都有能力核算自己護送的物資數目。
雖然早就有傳聞,但當自己親自經歷的時候,李六郎還是被衝擊到了。
“哦,涼州那邊的道路不是還沒通嗎?所以我就帶人回了一趟巴西郡,運了一批糧食回來。”
李六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其中的資訊:“糧食?”
“對,糧食。巴西那邊句家和黃家收上來一些糧食”
“是運去涼州的?”
“沒錯。”馮護衛大大咧咧地說道,“六郎你這兩日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啟程。”
說著,他又慶幸一笑,“說起來,這一回上頭下來的軍令倒是有些奇怪,要我們直接運往涼州,不是運到祁山就回頭。”
“這樣也好,你就可以一路跟著我,半路把你託付給別人,我不放心。”
馮護衛從軍中退下來,有些習慣一直沒改。
比如說方才的軍令,也不知道是不是口誤。
李六郎心頭一跳:
直接把糧食運到涼州這個資訊,似乎有些特別。
“馮家阿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涼州不是到三月以後,路途才會通暢嗎?”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今年不一樣。”
對於這個事,沒什麼好隱瞞的,馮護衛解釋道,“涼州那邊不是遭到了白災嗎?”
“上頭下了死令,現在我們興漢會,要全力保障涼州的糧食供應。聽說還是君侯親自下的令呢!”
說起這個,馮護衛滿臉放光,“真到到了涼州,說不得我還能見君侯一面!”
想起君侯在蕭關大敗魏賊大司馬,馮護衛就情不自禁地捶了捶自己的左手,大是悔恨道:
“唉!此手誤我啊!”
看著對方一提起馮鬼王就不能自已的模樣,李六郎總是有一種心頭髮顫的感覺。
馮護衛自然不知道李六郎心裡的想法,他通知完李六郎,便先行離開。
準備押送糧食去涼州,他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完成。
倒是李六郎,想起自已也是準備要去投靠馮鬼王的人了,全身突然又是一陣輕鬆:
擁有這麼強大勢力的馮鬼王,他會輸?
你告訴我他會輸?
你告訴我他怎麼輸?
意識到這一點,再想起方才那位民間智囊,李六郎心裡不禁升起一股鄙視:
所謂高言宏論,不過是欺人之談罷了
也不知是不是南鄉這地方太過邪性,他才起了這個念頭,只見外頭就有人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