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此處可是李郎君所居?”
李六郎心生疑惑,連忙出門一看,只見一個正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
“李郎君,幸會。”
李六郎心頭微有不喜,但仍是有禮貌地問道:
“君來此,有何貴幹?”
但見馬田爽朗地說道:
“方才得聞李郎君之言,意有未盡,故前來欲再請教一番。”
這是不服氣?
還是有病?
李六郎才得到內幕訊息,自覺與對方已經拉開了段位,當下淡淡地說道:
“我亦不過是些許淺薄之言,個人之見罷了,如何當得起馬君的請教二字?”
看著眼前這位年青人,馬田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已,當下也不以為意:
“夫民別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又有云: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說到這裡,他掃了一眼屋內,目光落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試題集,卻是沒有過多停留:
“吾觀李郎君,亦是有志於涼州,然君可知,若是先行卷於刺史府,則於日後考課,大有裨益?”
李六郎聽到這番話,大是意外:“竟還有這等事?”
馬田笑而不語。
李六郎一愣,然後明白過來,臉色一整,肅手道:
“吾從漢嘉出來時,曾隨身帶了點茶葉,甚是清香,若是君不棄,還請入內品嚐一番。”
馬田哈哈一笑,覺得大是有趣。
李明這個人,年紀雖淺,但還是有些才能的,甚至還有些高傲。
但在關鍵時候,居然還能放得下身段,當真是有趣,有趣!
李明領著馬田回到桌裡,看到還擺在桌上的試題集,心裡一驚,連忙不動聲色地收起來。
然後這才請馬田坐下。
他向客舍要了一壺開水,把茶泡好,然後再給對方倒上,這才虛心問道:
“方才聽君所言: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此源何典?”
“夫民別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他知道,乃是出自管子君臣上。
但後一句,他確實是沒有聽說過。
既然馬田把此句與前一句相提並論,想必也定是出某本典籍。
“後漢王符,百餘年前著有潛夫論,不過此書不顯於當世,故少有人知曉。”
“原來如此。”
李明點頭,王符此人,他從未聽說過,潛夫論他亦從未有聞,想來不是什麼要緊的書。
於是隨口說了一句:
“天下書籍多矣,只恨不能全觀之。”
哪知馬田聽到這話,眼睛竟是微微一亮:
“若是李郎君有心觀之,吾這裡倒是可以有一冊。”
李明謝過,然後開始問起正事:“君何以知我要去涼州?”
馬田呵呵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放到桌上。
李明一看,正是那本大漢刺史部考課模擬試題。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馬君也是要去涼州?”
“然也。”
馬田輕飲了一口茶,這才繼續開口道:
“涼州考課之事,聽說一是要知算學之術,二是要知經書典籍,三是要知涼州之事。”
“只是這是個什麼具體章程,只有等涼州刺史府正式出了佈告才能知曉。”
李明一聽,眉頭就是一皺:
“那方才君所言行卷之事”
難不成此人是過來消遣自已的?
“吾有兄弟,乃是在刺史府做事,李郎君且放心,此事定然不假。”
“現在還沒有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