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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2 / 4)

一個孩子,一個跟孩子一樣單純的和尚。

所以有共同語言,才會那麼開心麼?

這座寂寞的山,似乎只要有釋然在,就變得活潑有趣了呢。雖然她話很少,可是,那個小小的身影,就好像一陣春風,吹到哪裡,哪裡就有花紅柳綠鶯啼燕舞。

楊家老三養了四個孩子,頭尾是妾的,中間倆女孩兒是正室的。幾個孩子中,老大釋懷是個好姑娘,這得益於陶氏自幼手把手的教導。不但言語舉止矜持大度,女紅也是一方有名。單憑著那一手好針線,將來也不愁嫁不出去。

老三釋容,似乎沿襲了楊正禮的一些跳脫氣質,卻又比當爹的機靈。那份嫵媚靈秀,要說是桂月姨娘親生的,相信沒有人會懷疑。

老四釋言,作為三房唯一的兒子,自然被爹孃寄予了厚望。只是現在還小,要長圓、長方,還得慢慢看。

最最奇怪的大概就是這二姑娘了。在楊家釋字輩的所有孩子中,這可真是個異類,不上不下、不長不短、不冷不熱、不聲不響。

還有——

不倫不類。

張先生搖搖頭。他想從記憶中,對釋然的輪廓做出一個大概的描述,卻發現這孩子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淺淡。

她是個女孩兒沒錯,但是,經過去年那驚世駭俗的一撞,現在在鎮子上,她已經變成了“拼命四郎”。

都說她比男孩子還野蠻。有閨女的人家教育自己的女兒,就愛拿她來做反面教材。

她的一舉一動都跟時下的女孩子不同,就沒見過她戴過花或愛慕過漂亮衣裳。反倒是一味地喜歡舞刀弄棒、上樹跳井。

不聲不響不代表膽子小。

那麼地淘氣,想必身上的疤痕不會少。

張先生眯起眼,使勁地想象那孩子的長相,眼前卻只有一個大大的空頂帽,一層短短的白紗飄啊飄的,恰好遮住了面目。

她能看得清別人,別人卻看不到她。

才七八歲的孩子,從外形上看,卻是很難分辨出男女。在穿著上,她一向隨意。釋懷的衫子穿在她身上明顯有些大,鬆鬆垮垮的,越發顯得她人很瘦小。也幾乎不大穿裙子,褲管扎得緊緊地,那雙天足就格外地刺眼。

這麼大的女孩子,有幾個是沒有纏腳的?現在不纏,後頭知曉人事兒了再纏,就算是拿一堆好吃的哄騙,只怕也不會釋懷。

“怪胎,怪胎……”

張先生頗感頭疼地自言自語,怎麼甩都甩不開那個“英姿颯爽”的釋然:別的女孩子,都隨身攜帶著針線包荷包,她倒好,瞧瞧,腰上彆著、掛著的都是些啥?豬皮鞘裡,是白花花的匕首;豬皮囊裡,是精神抖擻的竹箭;粗麻布斜挎包裡,絕對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東西。

這可不是瞎猜的,他可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檢查過她的包。

他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知道,釋然也曾揹著他,翻看他架子上的書。

來而不往非禮也。

“少年佳節倍多情,老去誰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趨習俗,但祈蒲酒話昇平。鬢絲日日添白頭,榴錦年年照眼明。千載賢愚同瞬息,幾人湮沒幾垂名……”

三房的艱苦怕還要持續下去。要想把孩子們教養出息,陶氏,還有的苦吃啊。

第14回

趕在晚飯前,釋然回到了家。

遠遠瞧見門前人影幢幢,陶氏和桂月都在門首,三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小子,一人捧著一個豆腐皮粉絲大包子,吃得頭不抬、眼不睜。

桂月手中端著一碗菜湯,一迭聲地提醒著:“慢點兒,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陶氏正跟幾個農作歸來的街坊說話兒。

說起這三乞丐,在鎮子上流浪了也有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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