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出喜怒。
“我當然壞,如果你不讓我走,仍要我跟著你,遲早我會比你壞得更徹底。”她相信自己超群出眾的慧根,只要假以時日,她不但能把豫鷹揚的惡性學得入木三分,說不定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呢。
“不賴嘛,這才是我要的女人。”他興味昂揚地看著她。
“你要我?”她沒聽錯吧?“你要我做什麼?你的女人多如牛毛,豈可連我也不放過?”前車之鑑的斑斑血淚歷歷在目,她忍了五百年,為的可不是跟他再續前緣,而是為了血刃他這個負心漢。
“吃酷?”豫鷹揚對自己總是躊躇滿志。“倘使我讓你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呢?”
“維持多久呢?十天?半個月?”色未衰,愛已弛。在他的認知裡沒有天長地久,沒有情真意切,當然更不會有白頭偕老這蠢字眼。
豫鷹揚無言了。他是從不給承諾的,“寧可負盡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乃是他一貫的作風,怎可為寒奴這小女子破例?她,還不配!
寒奴睥睨地睞他一眼,猜中他心事地冷冷一笑。
“你至今或許仍不明白,為何昔時武參軍的愛妾步飛煙在被活活鞭笞而死時,但云:‘生得相親,死亦何恨/”
這句話聽來為何如此耳熟,一字一字刺進他心坎裡?彷彿不知多久前,他也曾和某人談論過一般。
是的,這是他倆五百年前,即將生離時的對話,當時豫君給寒奴的回答是——
“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既然不能愛我的浪莽恣為,就沒資格做我的妻子,走吧。”
“也因此你對嫦娥盜取靈藥而獨飲,一直深惡痛絕,認定是她背叛了后羿。你怎麼從來沒想過,女人也是人,就算她沒有豐功偉業,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勢,但她也需要被尊重被疼愛?”
回想五百年前的對話,寒奴嘲弄地牽起一邊嘴角,“今生今世你也許能得盡天下,但你永遠得不到我。”
“何以見得?”
“因為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的澆薄寡恩,你是一個不懂情愛的人,你,根本配不上我。”
“放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用這樣狂妄的言詞挑釁他,即使她令他頗為傾心,但也不被允許有如此大膽的舉動。
“毋需咆哮,我不吃你這一套。”寒奴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再也不回陽羨城當一個供他呼來喚去的奴才。“後會有期。”
“不許走。”他長臂橫過她胸前,擋住去路。得不到的方教人恨得牙癢癢、心慼慼。他豫鷹揚決心到手的,無論是物是人,絕無錯失的可能。
“行,你拿什麼留我?”她兀自笑得冷豔且撩撥人心。 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單刀直入,剮心剖肺是一種,以色相迷,令其神魂顛倒是一種。不管哪一種,只要能酣暢淋漓一雪前恥即可。
“你要什麼?”金銀珠寶,田地華宅,只要她開得了口,他就能給。
“你。”你這條狗命!寒奴的冷笑變得猙獰嗜血。面對他的詢問,她有了新的計謀。“給我三個月的專寵,三個月後咱們一拍兩散,從此天涯各一方。”
好個江湖豪放女,她確實與眾不同。
豫鷹揚直睇著她,發現她的水眸於黯夜中更是燦如星辰,亮如皎月,明媚得勾人魂魄。
“成。”
在這樣的因緣裡,誰先愛上誰,誰就先輸了一著。寒奴朝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忍不住暗暗得意的笑了。然,她卻沒注意到,豫鷹揚也狡黠地一笑。
???
是夜,豫鷹揚帶著她到“鳳華樓”,該處是不允許平民百姓進入,裡頭只服務王公貴族和達官顯要。
整個酒樓,集一切罪惡之大成,美酒、女人、豪賭、暗娼名妓……像個不夜城,豪富在裡面縱情享樂,極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