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身影筆直,看去就像一對人偶。
這時的他,露在蒙面巾外的一雙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宛如黑暗中擇人而噬的獵豹。等了片刻,一陣風過,近旁的草木發出一陣沙沙聲,藉著這聲音的掩護,他一個閃身繞到了背向自己的忍者背後,雙手迅如閃電般地箍住他脖頸,輕微的咔嚓聲中,忍者無聲無息地倒下。另個忍者猛地回頭,卻是遲了,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一道流水般的刀芒掠過,喉頭一涼,鮮血便噴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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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累了才朦朧睡去的溫蘭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身畔彷彿有人在靠近,一隻手再次搭到了她的腰身上。她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赫然又見一個黑影。
一夜之間,遭遇兩次這樣的經歷,稱之夢魘也不為過。全身血液瞬間衝頂,張嘴正要大聲尖叫,嘴巴已經被一隻帶著鹹腥味的手猛地捂住。
她毛骨悚然,手腳並用正要掙扎,耳邊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道:“噓,別叫。是我!”
☆、第 32 章
溫蘭怔了。
這是謝原的聲音;她絕不會聽錯。
難道還在做夢?否則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他怎的會出現在這裡?
她張了下嘴;想再確認下,覺到他已伸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後背;似在安撫她。身子再一輕;已被他抱坐了起來。
臉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她知道真的是他來了。鼻子一酸,忍不住正又要掉眼淚;覺到手上已經被他塞了團像是衣服的東西,隨即聽見他壓低聲道:“換衣服!”
溫蘭嗄了一聲;一呆。
“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外邊的兩個倭人已經被我殺死,咱們扮作他們下山。”他在她耳邊解釋道。
溫蘭立刻明白了過來。急忙站起身;摸黑穿上了整套的忍者服。
謝原將兩個忍者的屍體搬進屋裡;取了他們身上的太倭刀,遞給她一把,示意拿住,輕聲道:“別怕。等下你不用開口,跟我走就行。有我在。”
溫蘭接過刀,極力壓下從醒來後便一直在狂跳的心臟,撥出一口氣,輕輕道:“我不怕。”
守在第一個崗哨處的兩個獨眼龍手下此刻正昏昏欲睡,忽然聽到上頭山路上有腳步聲傳來,立刻驚醒,借了昏暗的月光看去,見樹叢裡現出兩個穿了忍者服的倭人,手上的彎刀反射月光,有些刺目,卻極好辨認,正是他們慣用的太倭刀。
結衣和她的手下到了島上後,這些武士平日也和結衣一樣,慣常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勢,所以兩個看守並未理睬,只是冷眼看著倭人從自己身畔經過後,其中一人欺他們聽不懂自己的話,嘀咕了一句:“擺什麼架子!一群彈丸之地的東夷!”
邊上另個人見前頭個子高大些的那個武士身形微微一頓,慌忙扯了下同伴,示意噤聲,等那兩人身影都消失在下面的樹叢裡,這才道:“倭人狡猾得緊。小心他聽懂找麻煩!”
開始說話的那人又罵了聲娘,道:“航道被橫海幫佔住,我已經半年沒回去看我老孃了,她不會以為我在外頭做生意死了回不去了吧?”
另個人也被勾出了心事,嘆道:“說的也是,這憋氣的鳥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上頭那兩個守衛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
溫蘭見這樣竟便闖過了第一關,方才一直緊著的神經這才真正地放鬆了些。忍不住看了下身畔的謝原,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他的手。
謝原一怔,但並未作聲,只是讚許般地重重反握了下她的手,朝她點了下頭,隨即鬆開了,繼續領著她往山下去。一路便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了剩餘崗哨下到山腳。謝原四顧看了下,帶著溫蘭朝自己先前潛來的那片樹林迅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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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結衣驀然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