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簡單挽了個僕從髮髻,而後帶著他去看陸綺標記的宅院。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裴樂之問。
“一套燒銀藍的首飾。我想著你好像缺些出席正式場合的裝扮,這套規格合適,以後嬌嬌在外常露面,需要……”
裴樂之撇嘴,搖了搖頭:“你當真是……也罷,隨你。正好下個月,我要和顧榴石一起赴宴。”
“……”丹樅的手一顫。
說了有一會兒,裴樂之這才問起站在一旁的陸綺:“陸侍衛,你有什麼事?”說完她想起什麼,伸出還纏著紗布的右手,慢吞吞道:“今早說了不是?我為母親熬藥,不慎被碎陶片割了手。至於晨練,大抵得停一陣子。”
“是,屬下明白,那屬下先行告退。”
“嗯,今日無事,你可以放假。”
等陸綺走後,裴樂之跟換了個人一樣,笑嘻嘻地將手中木簪往前一遞,恭敬道:“木簪換銀簪,今日想看看凌雲髻,有勞丹大總管了。”
丹樅溫和一笑,猜到了前後緣由。他搖頭,攬過裴樂之的肩膀,“走吧,大小姐。”
“嬌嬌,以後萬松就一直留在你身邊吧,他為人算是機敏,也穩重,和春頌可互為補充。”丹樅插好最後一根簪,對裴樂之說道。
“好看。”裴樂之照著銅鏡,晃了晃頭,似是沒有聽見。她抬頭,仰面望向丹樅:“配什麼衣裳呢?”
丹樅心下了然,便將這話題先行擱置。他走到屋內衣櫃前,開啟時卻愣了愣。丹樅從中取出一件紺宇團花紋緣邊直裾袍,道:“嬌嬌覺得這套如何?”
裴樂之是換好裝,從屏風後轉出來時,才做出評價的:“好看,年齡一下子就上來了。”
丹樅失笑,卻也認真解釋:“一般大家赴宴,總會穿得暗些,以示成熟穩重。”
“我不同意,年齡就一定代表閱歷?該是什麼年紀便穿什麼色彩,想穿什麼顏色便穿什麼,我穿得再老成持重,背地裡別人就不會說我原先只是個傻子了?”
裴樂之噼裡啪啦一頓說,讓丹樅誤以為她是對自己有意見。“既是不喜,嬌嬌也可換身其它的。我見你櫃中多了好些亮色衣裳,嬌嬌喜歡那些嗎。”
“嗐,不是衝著你,丹樅。”裴樂之用傷了的右手扒拉丹樅腰間繫著的並蒂蓮荷包,嗤笑他:“竟還洗乾淨了留著?”
“嬌嬌送的。”
裴樂之拉丹樅坐下,後者卻眉頭微擰,輕柔牽起她的手,小心檢查包紮情況。
“沒事了,你別擔心。說起萬松,我前些日子好久沒見他。”
“他前段告了假,回家照顧生病的寡父,近幾日才回來。嬌嬌,我已經提點過他,這府上當唯你是從。方才又看了看府中僕從名錄,一時在家生子中找不到特別合適的人選,你看是否還需要添人貼身侍候?”
裴樂之莞爾,勾著丹樅脖子親了個嘴,然後壞心眼地看著他耳根漸紅。
“不愧是我們家丹樅,這個提議好,我看要不找四個,湊齊春夏秋冬的名兒。”裴樂之眨巴眨巴眼睛,而後又露出懊惱神色:“可我錢不夠啊,怕是養不了那麼多僕從,先加個萬松吧。”
“嬌嬌又在玩笑,開支是從府上出,多兩個僕從,倒還能負擔得起。”丹樅說完,又想起來的路上,綺勸他跟嬌嬌認個錯。
認錯……
丹樅輕輕握住裴樂之的手,問她:“嬌嬌,昨夜沒來看你,是否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