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了啊,我的天。
裴樂之正想著,卻見丹樅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向萬松問道:“我剛才看見大夫出府,怎麼了,小姐身體有何不適?”
“回丹總管,小姐方才鼻子血流不止,是方內侍將小姐送了回來。大夫看過後說是心情跌宕所致,叮囑小姐不要過於激動,現下兩貼熱敷的草藥已經在備著了。”
丹樅擰眉望向裴樂之,問道:“怎麼回事,小姐身子弱,要注意調節心情才是。”
裴樂之聽到這句責備,卻並不覺得丹樅放肆,反而心裡有些開心。本想著二人方才吵了架,自己要不要服個軟,畢竟也是自己無端發火在先,這下丹樅開了口,她也就不用再找什麼其它臺階下了。
“哎呀,好啦好啦,總管大人,本小姐知錯了。”
萬松眼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自行告退,下去檢視草藥。
“小姐真是磕著鼻子了?”丹樅半信半疑。
生怕丹樅不信,裴樂之趕緊用力點了點頭,道:“嗯嗯!是的,還好我不小心闖進了方內侍的院子,不然暈過去怕是得你們一頓好找。”
總不能說我是看到帥哥身材好,然後情緒太過激動才流鼻血的吧,對不起丹樅,只能先騙騙你了,裴樂之心想。
“好,丹樅知道了。”說完丹樅卻突然嚴肅認真起來:“小姐以後還是少和方內侍私下來往,明日我讓萬松帶您熟悉下府中各處可好?棲逢樓的位置您記住,下次別再走錯了。”
裴樂之覺得有些奇怪,昨日匆匆一問只知道方祈是對原身下藥用強不成,反被裴擒發現罰了二十鞭,禁足於棲逢樓內。
只是,方祈既然是她的內侍人,緣何還要多此一舉搞下藥這出?以致於被裴擒厭棄?
這樣想著,裴樂之便問了出來:“丹樅,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方祈不是我的內侍人麼?內侍人婚後就是侍君,他為何還要對我下藥?”撇撇嘴,裴樂之氣鼓鼓道:“難不成他是覬覦我的美色!”
這後半句當然是裴樂之的玩笑話,但丹樅卻被她這古靈精怪的模樣逗笑,不由失笑出聲。“方內侍確實是您的內侍人,此前也是先主君將他留在府內,以作侍君人選的。”
丹樅遲疑一瞬,心想大概終究是瞞不住,於是問道:“只是,小姐是否疑惑,方內侍為何會居於裴府?”
裴樂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眉頭緊鎖,喃喃道:“對啊,他既是父親夫家那脈,為何一直住在裴府?”
腦中聯想到《紅樓夢》裡的林黛玉進賈府,裴樂之小心翼翼試探道:“父親很喜歡他?”
一拍手掌,裴樂之選擇自我肯定,“這就說得通了,不是說母親因愛生恨?那父親喜歡方祈,母親喜歡父親,啊!我懂了,平等地恨每一個被父親愛過的人。”
裴樂之給自己的推理豎了個大拇指。
丹樅默默看著裴樂之的表情逐漸興奮,他斟酌道:“小姐說的也有一定道理,自從小姐您被送去莊子以後,所有與先主君有關聯的人事物,都或多或少被主母有意遮蔽起來,方內侍也就一直作為普通僕從在府中侍候。不過,主母在意的可能是方內侍的罪籍之身。”
“罪籍?”裴樂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先主君的夫家也就是方太尉府,當年被先帝查出謀逆大罪,株連全族。彼時先主君已經嫁入裴府,這株連之罪便未禍及他。後來似乎是方內侍的父母反應迅速,將年幼的方內侍送到裴府,具體其間詳情丹樅也不得而知。總之,後來先主君不知用何方法,保全了方內侍,之後又將他以小姐的內侍人這一身份,於府中安置。”
“我明白了,身世曲折,落難公子。”
裴樂之忽然想起了方祈說的“一位正君和一位侍君”,她托腮道:“等等,不是說侍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