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裴樂之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想到腦子裡那段大概是原身記憶的畫面,她就非常糾結。今天她問丹樅自己和方祁是否已有肌膚之親,丹樅說絕無,主母也下令府中眾人不得再談及此事。
可裴樂之總覺得不對勁。
那麼清晰的相互糾纏的男女畫面,總不可能是她白日做春夢吧?況且她穿越前,也沒見過方祁這張臉。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和方祁睡了。
不對,應該是方祁把原身睡了。
嘔……
真的是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原身一個痴兒,方祈這個變態!
至於為什麼丹樅的回答是沒有,裴樂之認為,很有可能是裴擒覺得這事太不光彩。
一個下人用藥強了主子,原身這個痴兒,也太可欺了吧。
想了一通,裴樂之覺得這就是答案,畢竟原身才從莊子上回來沒幾個月,丹樅和她不熟,想來也不會告知自己太多內幕。
哎,這個方祁,好看是好看,張揚也張揚,但他也太猛了吧……要是行事正派倒還能想想,畢竟是咱的第一個男人。
寂寞啊寂寞,之前沒開過葷,還以為來了這兒能自由自在。
咳!那似乎明年成婚也還行?
不對,只有一夫一侍。
強勢的夫家多半還不准我去青樓,不行不行,我還沒見識過呢。
況且,還不知道這顧榴石長相在不在我的審美點上,品行又如何。
亂七八糟地想著,裴樂之慢慢睡著了。
〈〉
與此同時,丹樅在自己房內燃起一根蠟燭,想了想,又端起燭臺披衣走了出去。
白日和小姐講了些方祁的事,沒想到她對方祁罪籍的身份似乎無甚在意。也是,她記憶全無白紙一張,最是純良不過。
院中草地適時傳來一陣蛙鳴,丹樅不禁想到今日裴樂之的八卦模樣,非要追問他方祁強上的細節。那樣子真是像極了深宅中無聊的兒郎,只得八卦當做閒趣。
丹樅有些無奈,心想,小姐如何會心寬成這樣?
分明這場鬧劇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
至於方祁,之前強上卻未能如願孕子,想到這裡,丹樅搖搖頭,否定著自己腦中最不齒的猜測。
不會,方祈應該不至於那般戀慕虛榮。
轉念丹樅又想到主母的命令,他皺了皺眉:沈夫子不日將來府中教學,主母既然吩咐了兩個月內要培養小姐,那明日或許該帶小姐出府轉轉,順便買幾本書帖以作準備了。
〈〉
裴府西邊的棲逢樓內,方祁於榻上翹著二郎腿,回想著今日裴樂之流鼻血的樣子。
那傻子也太好笑了吧。
不過也是,這才像個正常人一樣。
乍一看見我這麼俊俏的容顏,色上心頭倒也能理解。
只是,嘖嘖,她這承受力也忒差了。
抬手揮散一縷蘇合香的輕煙,方祁有了主意,恢復神智也好,省得我總是一個人對牛彈琴。
看這架勢,她對我這副皮囊也不是沒有垂涎,或許這是老天給我的新契機呢?
父親母親,孩兒終於有望銷去罪籍,望您二老在天之靈,保佑孩兒能順利孕子成為侍君,恢復清白之身。
雙手合十,方祁虔誠地祈願著,以為自己離這夢想又近了幾分,只要裴樂之一日未娶顧榴石,他就還有機會。
〈〉
顧府。
顧漆連和顧榴石姐弟二人圍坐在府中花園的石桌旁。五年前顧太傅已然仙去,而二人的父親不久也尾隨出家。所以現在顧府的家主是顧漆連,雖然她自己尚未成婚,但處理好幼弟的婚事,是她義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