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昌寧不為所動,許豔趕緊叫陳姨來打掃房間。
南子期在門外伸出腦袋悄悄地看著。
他看見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正佝僂著身子跪在南昌寧腳下,被父親罵得很慘,他聽見許豔吩咐人拿繃帶過來,在兩人之前周旋著:“昌寧,你冷靜一點,怎麼突然動手了?”又推了推南嘉恩的腦袋,“趕緊向你父親道歉。”
他哥很少這樣子,除非是為了很大的事情。
雖然預想到是這樣,南嘉恩還是去做了。南昌寧一生氣,額前青筋凸起,臉上的褶皺更深了,眼色兇狠,一副被南嘉恩氣傷的樣子。
他生氣的點在於南嘉恩突然拜訪,並且提了這個他不會同意的請求。
南嘉恩很少提要求的。
“滾出去。”他斥聲說道。
“父親。”南嘉恩額前的血流到了下巴的位置,此時他心生決絕和苦哀,“就幫我這一次吧,以後我再也不會提要求了。”
南昌寧對他說:“你以後可以不用再回來了。”
待南嘉恩頹然地走後,南昌寧才消氣了一些,慢慢坐回位置上,惱怒一番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c城著名的華裔企業家,也是姓裴。
他撥了內線,“幫我查一個叫裴司琛的人。”
南嘉恩沒敢回裴司琛的公寓,在藥店買了一些包紮傷口的藥後,回到了他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在一個老舊的居民樓,還是七樓,因為租七樓更便宜。樓道年久失修,沒幾個燈是好的,許許多多的小廣告貼滿了灰褐色的牆面。
潮溼又悶熱。
夏末,空氣裡是哀愁的晚風,散不盡暑氣;
拿出鑰匙開啟門,因為半個月沒有回來了,房間悶悶的,南嘉恩走到陽臺邊,推開了窗戶。
窗外就是工廠,塔上浮起了排洩的廢氣,嘈雜的機器聲嗡嗡嗡地轟鳴著,好像有無限的精力。再近一些,是一條廢棄的河流,邊岸是密集的蘆葦叢。不時有白鳥從這片綠茵裡竄出來,發出驚叫聲來。
南嘉恩粗陋地拿藥水擦了一下傷口,便粘上了白色繃帶。他拿起手機,給裴司琛發了一個訊息:司琛,我最近都留在家裡,過幾天再回來。
房子好久沒有住人了,南嘉恩又簡單打掃一番,給自己煮了碗泡麵吃。
再次拿起手機,螢幕上的訊息欄還是一片空白。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裴司琛那暗色的頭像,垂下低落的目光。
房間過分死寂,只剩工廠的雜音。出租屋的燈用了很久了,光線很暗,不時樓下傳來急切的狗叫聲和夫妻爭吵聲。
他靜靜地坐在簡陋的沙發上,黑暗佈滿他的全身,他又覺得很冷了。
從心裡蔓延出來的嚴寒遍佈身體,明明空氣裡什麼也沒有,但是他感覺脖子上抵著一個宣洩爛情緒的鑽釘。
這人又想著出租屋還有備用的工作服,明天上班可以穿上,不用去裴司琛家裡拿了。
過了三個小時後,裴司琛才回復了訊息,表示知道了。
而睡慣了裴司琛的床,再睡回自己的床,南嘉恩莫名覺得不太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