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一蒼老女人目光灼熱地看他,心裡納罕,雖知道鬱觀音也被皇帝換回來了,但他總以為鬱觀音當是跟沈氏一般年紀,因此並不以為轎子裡的女人是他母親,只看了一眼就轉開頭。
“父親,你們不是過幾日才回來嗎?”金蟾宮道。
“我與你們母親不在,你們倒是學會了狎暱妓、女了。”金將晚在轎子裡沉聲說,因在大街上,聲音壓得極地。
“乾爹,我們沒有……只是我們有個桃花二公子的名頭,被人一請再請,才賞臉過來露個面。”南山大步流星地跟在轎子左邊。
“桃花二公子?莫不是你們二人輕浮放浪,做了幾首桃花詩,就被人捧成了個什麼桃花二公子?”金將晚不屑地道。
“不是,人家說我們面若桃花,是京城女人夢中郎君。”金蟾宮手握一柄玉扇,雖金將晚的轎子向前行得快,可他的速度也不慢,跟在轎子邊,依舊風姿翩然。
金將晚怔住,腦海中浮現出在樂水時,金折桂跟金蟾宮說的話,“蟾宮,將來要做什麼?”“風流才子。”
“混賬!風流才子出名也要靠著詩才,哪有靠著麵皮的?”金將晚猛地撩開左右轎簾子,只瞧見轎子外街燈昏沉,模模糊糊中,金蟾宮、南山二人已經有了大小夥子模樣,雖還稚嫩,但儼然是滿身風流一身瀟灑,尤其是臉龐,一個鳳眼斜飛、劍眉入鬢,一個五官精緻得炫目奪神,兩人俱是一樣的穿著打扮,稱他們為桃花公子,也不算過分。
“我們有面皮,何必再去巴巴的苦思冥想作詩?”南山道。
大街上,金將晚不好訓斥人,只能閉了嘴不說話,只等著回家再教訓他們。
到了梅楊路上,便有家人來迎接,到了金家門內,才一下轎子,金將晚便呆住,疑惑地攙扶著金蟾宮,問:“那正房後頭的,是假山?”只見那邊影影瞳瞳,依稀是山巒的模樣。
“不是假山,是堆出來的山坡。”金蟾宮道。
金將晚微微握拳,他記得他們家是一馬平川的地,金老夫人弄出這麼一座山坡來,得費掉多少銀子?“……原來,宮裡不用的東西,咱們家都買來了。” 眼瞅著南山扶著他另一隻手,想起鬱觀音也跟著,便拉著南山,領著他去見鬱觀音。
鬱觀音因南山要走過來,不禁激動起來。
“父親,母親在祖母房裡?”金蟾宮忽地喊了一聲,頎長身子立時向正房後的山上奔去。
“我母親也在那邊?”南山二話不說,也甩開金將晚的手向內去,對著鬱觀音只是客套又倉促地一拱手。
“鬱貴妃,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金將晚道。
鬱觀音見南山還沒走到她跟前就跑開了,心內滿是酸楚,“小孩子不當那麼嬌慣,連將軍的手也甩開。”話說完了,登時又覺自己並無立場說這話,萬幸金將晚急著去見金閣老夫婦,也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三人又徑自向後去,繞過一道擋屏,進了正房院子,出了後門,進了一條巷子,眼前便豁然開朗,只見兩排燈籠前高高地掛著“黑風寨”三個大字,範康、鬱觀音就如大夢一場,夢醒了人還留在子規城內一般。
“這……”範康抬頭看向山上那比真的黑風寨精緻華美的寨子,哭笑不得道:哪怕是吃臭豆腐,金老夫人吃的臭豆腐也要比別人的金貴。
“將軍,閣老、老夫人等著您呢。”龐錚家的笑盈盈地帶著一隊丫鬟來迎。
金將晚激動起來,顧不得範康、鬱觀音二人,先向內奔去,一層層臺階爬上去,萬幸礙於規制,這假山不高,不一時便爬了上來,上來後,瞧見金閣老、金老夫人等在門外,金將晚便磕頭跪下。
“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不能侍奉與雙親跟前。”金將晚磕頭道。
“快起來吧,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