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易白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媳婦叫來。
對此,祁敘的評價是:“多此一舉。”他也可以開車。
易白看了眼不斷痛得發虛汗的祁敘,沒再睬他:“不要讓我媳婦聽見。”
於是這趟漫長的旅程順理成章地變成了三人行,祁敘按著抽痛的右下腹,眉頭緊鎖地聽駕駛座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葉青的話很少,多數時候在嫌棄易白的開車技術,偶爾聊一些瑣事。
到了飯點,葉青給易白分了個麵包,分完之後才回頭看向祁敘,姣好的面容凜了凜:“不行,你這樣只能吃流質食物。”她果斷地回頭命令易白,“到前面收費站看一看,有沒有清粥之類的東西。”
易白:“醫生說一粒米都不能進,反正他有葡萄糖。”
葉青這才想起來後座上那位的病情,絮叨了一句:“急性闌尾炎幹嘛還要回去?”
易白聽出媳婦的抱怨,有點尷尬,又不好拂了媳婦的面子,只好轉移話題:“這趟回去正好看看我爸媽,你也好久沒見過他們二老了。”溫順得近乎討好。
一直閉著雙眼的祁敘默默在心裡把易白跟Vivian劃上了等號,忠誠而愚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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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被排骨湯養刁了口味的Vivian怨念地吃完了它的狗糧晚餐,乖順地躺回了院子裡的小木屋。
二樓的視窗窗簾緊閉,逸出淡淡的橙黃色燈光。傅薇在電腦上整理與付其譽的談話記錄一直到深夜,直到過了一點才關機。
她關燈躺上床,黑暗無聲無息地籠罩整個屋子。幾分鐘後,檯燈再次亮起,傅薇披上一件外套,起床走向一樓的廚房。夜裡氣溫微寒,她穿梭在偌大的客廳裡,顯得單薄而孱弱。
木製的復古式弧形樓梯在空曠的別墅裡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傅薇按亮燈,開啟冰箱的冷凍室,取出今天買多了的排骨。上午已經初步處理過,簡單清洗後就可以下鍋。
電源接通,電磁爐的指示燈亮起,排骨和調料下鍋,萬事俱備,翻滾的水聲在空寂的夜裡異樣清晰。等大火燒開,轉用文火煨著。
傅薇上樓拿了手機攥在手心,抱了床薄毯,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如夢似醒地閉眼睡下。
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熱氣慢慢溢位鍋蓋,濃郁的香味飄蕩在整個客廳裡。她像是迴光返照似地,突然醒了過來,慢悠悠去廚房關了爐子,把湯盛進碗裡。
凌晨四點十六分。傅薇盯著手機盯了一會兒,剛移開視線,窗外遠光燈大亮,易白的車駛進了院子裡。
沒等易白給她打電話,她轉動門鎖,開啟了大門。
祁敘的管子已經拔掉,沒有醫療經驗的他隨手把針管抽出面板,導致手背上腫起了一個血塊。葉青已經習慣了她丈夫的怪異朋友,對他利落的動作報以一聲驚呼,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祁敘冷冷抬頭看她一眼,她喉頭一噎,沒再多說話。
急性闌尾炎不能下地走路。易白思考了一下是他把祁敘扛進去,還是他和老婆一起把他抬進去。還沒思考出結果,祁敘已經很有自己下車的趨勢。易白只好連忙過去扶住他。
一切醫囑對他來說都是空氣。
葉青跟著易白跑進門,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個場面。而另一邊,別墅的女主人正幫著易白把祁敘按上沙發,且命令他必須平躺。祁敘臉色鐵青,無奈掛了一天的葡萄糖沒有力氣,只能任人擺佈。為所欲為的傲慢先生也有任人宰割的時候。
傅薇一臉淡然,從廚房拿出煲好的排骨湯,替易白和葉青盛了兩碗:“你們路上一定沒有吃東西吧?真是麻煩你們了。”
易白與她熟絡,對她的夜宵表示感動,絲毫不客氣地端起碗誇了一句她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