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是第一次見到傅薇,顯得有些拘謹。回頭看了眼被遺忘在沙發上的祁敘,再看了看笑容恬淡的傅薇。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很同情傅薇,要多悲慘才會嫁給這種人?
還是易白喝完一碗湯作了個介紹,葉青才得知眼前的姑娘是祁敘的妹妹。她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人會嫁給這種人。
送走了易白夫婦,已經接近五點。鑑於祁敘死活不同意去醫院,老好人易白提出要把祁敘扛上二樓休息,被祁敘鋒利的眼刀拒絕了。傅薇委婉地表示她能自己處理,最終在易白將信將疑的神色中把夫婦倆送出了院門。
她回到客廳,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重新盛了一碗湯,耐心地挑走排骨,只剩清澈的湯水。摸了一摸,總算沒有冷掉。
沙發上的男人一動不動,雙目閉闔,睫毛微微顫動。傅薇知道他沒有睡著,端著碗坐上旁邊的沙發凳,平靜地問他:“輸葡萄糖是什麼感覺,會不會覺得餓?”
祁敘冷著臉不理她,像是睡著。
“所以你現在總算明白,每天與冰凍蘋果打交道不會讓人成為牛頓,只會讓你得急性闌尾炎了?”傅薇逮住了機會,像是在講一個睡前故事,用勺子敲了敲碗壁,“再不醒沒有湯喝。”
祁敘果然醒了,病容讓他略顯憔悴,聲音沙啞,語氣卻依舊討人嫌地嚴肅:“我本來想明天再跟你談這件事。”
“什麼事?”傅薇掌心撫過碗壁,再不喝就真的涼了。
祁敘的臉上是隻有在辦公室才能見到的凌厲,漠然看著她:“終審稿裡你的那篇是怎麼回事?連引用資料的來源都不復核一遍,這是你的工作態度?”
他的聲音不大,卻冷峻,聽得出他很生氣。
“所以你急著回來就是對我發火的?”傅薇深呼吸了一回,語氣尚屬溫和。
祁敘的臉色依舊沒有緩和:“這種低階錯誤不值得引起我的重視。”
在工作上她一向很順從,況且這回是她的錯。她壓下怒火,向他認錯:“是,我以後會注意。”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你的業餘愛好,是否影響到了你的工作水準。”
傅薇皺起眉頭:“這是私事。不要妄圖用上司的名號在私人生活上壓我一籌!”
右下腹一陣痙攣,劇痛讓他眉間不自禁地斂起。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益發低沉嚴厲:“沒有公事公辦的上司能准許你工作日只出現半天。”
手裡的排骨湯總算涼透:“我說過我可以辭職。”
“如果你永遠不懂得如何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任……”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他終於虛弱得說不出話。傲慢的鱷魚先生終於失去了他的尖牙。
傅薇目光一凝,焦急的神色一閃而逝,恢復了薄怒的臉色:“所以?然後?”
祁敘默不作聲。
傅薇鐺地一聲擱下湯碗,抱起她之前放在沙發上的毯子往他身上一堆:“既然你這麼懂得對自己負責任,今晚就睡這兒吧。好自為之!”她很少有衝祁敘發火的時候,熬過夜的嗓子發乾,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僵冷而憤懣。
話音未落,說話的人已經快步走上了樓梯,消失在弧形轉角處。
作者有話要說: 不作死就不會死…………
祁先森,你又作死了_(:з」∠)_
☆、第七章 慣性妥協
傅薇三兩步踏上樓梯,突然又頓住,面前是沉寂的夜色,摻著黎明的微光。她在昏暗的光線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樓。她板著臉路過沙發上的人,快速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機:“不行。”撥下三個數字,自言自語似的,透著怒氣,“你這樣必須給我滾去醫院。”
把祁敘在醫院安頓好時,已經天亮。
急診醫生揪著她這個家屬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