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和收成是兩件大事,其餘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小事也往我頭上栽,越說越邪乎。
肖家臺以及老孫家的一部份人,忙完一天的農活,半夜不睡集合在大隊部,嚷著把死鬼孫四這個掃把星趕出村,踢出孫家族譜,不然他們今晚都不回去了。
虎子哥之前在大隊部鬧騰,被大人轟了出來,他才點著肖家臺年輕一輩要打架。
“都是我沒用,他們都說我娃小,懂個啥子?沒我說話的份……”走到半路,掙扎了好久的虎子哥,跑到我前面低著腦袋愧疚的說著。我沒等他說下去,已經知道他是啥意思,皺著眉頭說:“我不會跟二嬸較勁的。”
突然,虎子哥跪在地上,我怎麼拉也拉不起來,他說:“老四別拉!你衝冥婚孫龍那傻逼才有錢訂婚,孫二孃還幫著外人說你的不是,我真想拿刀抹了他們的脖子。虎子哥替他們給你磕頭了,是他們對不起你。這次,不用顧及我的想法……我不去了……”
虎子哥八歲燒了廁所,爺爺正在裡面蹲著,他被爺爺用竹條打的滿腿青腫,說只要他去跪神壇就不再打他,他硬是沒跪。連父母都不肯跪的傢伙,偷偷為他媽和大哥給我下跪了。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啥,肯定很不好受。
“老四,哥這次不幫你打頭陣了,我對孫二孃下不去手……”他起身把箱子放在地上,朝遠方跑了幾步,跑回來說:“你有錢嗎?我沒煙了。”
“滾!有多遠滾多遠,記得給我留五塊錢……”我摸了摸口袋還有沾在一起的十塊錢給他,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不少。
他拿著錢連滾帶爬的跑了,我嘆了口氣,暗想這貨又得睡茅草堆醉一夜了!
村裡大隊部是一個寬敞的大房子,肖家臺和老孫家的人站著、坐著、蹲著……中間卻涇渭分明。村長是消家臺的,書記是老孫家的,我推開大隊部的門,兩位老人正跟兩個村官商量著啥子。
“孫四?你沒死?”么爺眼尖從椅子上起來,快速的跑到我耳邊說:“陶家找你都找瘋了,那邊也出了點事,這事你應該清楚。這邊的事兒么爺扛著,你爺爺也沒話說。”
能有啥子事?還不是關於屍蟲的問題。
大隊部的人炸開了鍋,爺爺的柺杖在地上杵了杵,說:“混賬東西,消光頭媳婦的事跟你有沒關係?”
我懶得搭理他,想了想說:“大夥討論的事,我都聽說了。也不想跟你們多說,只說幾句話。”說完,我笑咪咪的看著村長,說:“如果我真是個死人,還被你們消家臺逼著踢出了孫家族譜,孫書記連姓孫的一個死人都護不住,他這書記也不用當了。可是他護著的話,老孫家自個內部也會有意見,好算計!你也別瞪眼,村裡這些事你們鬧了好多年,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只是大夥有口吃的,懶得計較。”
消家臺的人紛紛開口罵我是喪門心,不懂禮節的玩意。爺爺暴躁的起身,嚴厲的呵斥:“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孫四,給老子跪下。”
“怎麼?話都不讓人說了,村長好手段。”我無視老孫家的反應,掃了一遍消家臺的人,最後又看向了村長。村長站起來,說:“孫家小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消家臺的人這才慢慢住嘴,不善的看著我。
“我懶得管村裡的勾當。我想說的是那些在背後損傷老子的人聽好咯,老子不是以前的孫四了,是鬼女婿,在十里鋪滅了一窩蟲子。人在做天在看,一個個不怕斷子絕孫,有膽子再讓老子聽到一句不好聽的話試試?”我冷漠的掃過所有人,挑著眉毛,默不出聲。
大隊部一下靜的落針可聞。
爺爺一拍大腿,用柺杖指隔空指著我爸的面門,說:“這是你教的好兒子,祖宗中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孫、消兩個族老對視一眼,帶著害怕,齊刷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