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異樣,極慢抬頭。
見身邊寧墨狹長眼眸閃過難辨神色,細看時,他已微微垂下了頭,再看不見什麼。
放天身側椅座上的手上傳來輕微的壓覆感,垂眼看去,卻是寧墨移手上來,將她的手背覆住。
他同她一起看著他們疊在一起的手,“就這麼喜歡他?”
無憂勉強笑笑,“沒……”他的手比她更涼,卻讓她感到溫暖。
他抬眼起來,直視著她的眼,她眼裡殘留著的痛楚還沒能掩飾去,他真想將她牢牢摁住,問她,如果她先遇見的是他,她會如何看他,心裡是否還會只有那個人? 但他現在沒有立場要求她什麼。
“如果不想忘,就跟他去,什麼也別在意。”
寧墨明知放她走,他的心會痛,會重新陷入無盡頭的孤獨,但對著這樣的她,寧肯放她走。
無憂突然向他湊近,唇貼覆上他的唇。
一切來的太突然,突然到他看著咫前蒼白小臉,微顫的長睫,怔住了,無法思考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有淡淡的幽香陣陣飄來,讓他不能否認此時此境並非夢境。
無憂看著眼前與子言酷似的眼,他們終是不同。
雖然同樣是純粹的黑,但那個人的眼溫暖從容,叫人如沐春風,讓你以為自己捕捉到了他的心。
墜進去後,才發現落進一潭深不見底的冰寒之潭,而他的心卻遠在天邊,根本不在你這裡。
不甘和不捨會讓人繼續深入,陷得越深,越不能自撥,最後就算死在裡面,仍是一無所有,而眼前的這雙眼,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就算是靠近一點,也是刺骨的寒,象是要將你連皮帶肉的颳去。
但忍住這寒這痛,進到深處,卻是世間最溫暖的地方。
即便是外面狂風暴雨,冰凍三尺,在這裡也能很舒服的酣睡。
只是她的心丟在了那汪冰潭之中,再收不回來。
心中默唸:寧墨,我不值得你如此,我只是一個吸食著你的血而生的死活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在這世上消失,什麼也給不了你。
沒有擁有過,就算是痛,也不會痛太久。
擁有了再失去,那會是一輩子的痛,好不了的疤。
慢慢將眼睛閉上……寧墨,放手,把我舍掉,去尋找可以長久的幸福。
寧墨猛地醒神,飛快地離了她,將臉別開,不再看她。
他可以等,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沒有關係,但他不會做那個人的替身。
無憂慢慢睜眼,嘴角輕輕勾起,秀麗的眉目間醞出些輕挑,“你看,我就是這樣隨便的一個人,對誰都可以,哪來什麼喜歡不喜歡。”
他瞥視過來,一把按了她的肩膀,將她壓在靠椅上,眸子裡凝上怒意,“在我面前,不必如此,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他一直看著她長大,她自不自愛,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水晶球中,他大約知道她生活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那裡的人在男女關係上與這裡完全不同,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散,男女之歡更是隨心。 但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潔身自愛。
她自嘲戲笑,怕睡著了,被人誤以為是死人,送去一個叫什麼‘火葬場’的地方,但他知道,那只是她的藉口…… 他可以忍她無理取鬧,可以忍她刁蠻任性,卻無法忍受她自暴自棄,自欺欺人。
久違的怒火在胸膛中點燃,炙痛了他的心,也灼紅了他的眼。
無憂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寧墨,一愕之後,微抬高下巴,迎視向他的眼,“我是怎麼樣的?”
“你……”寧墨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你又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樣的?”無憂揪緊心臟,心裡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