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駐紮地方,除了要考慮地形,還得要考慮供給。
南軍又是騎兵為主,對糧草的要求更是要高一些。
關將軍解釋道:
“我不是讓阿兄把大軍全部駐紮於那裡,而是兵分兩部,與聞喜縣城形成掎角之勢。”
“後面武衛、無前、突陣都會到來,此三軍皆步卒,我會讓阿兄節制他們,到時阿兄可視情況安排。”
張包一聽,略有驚異:
“三娘不打算把他們帶去太原?”
關將軍搖了搖頭:
“兵貴神速,我帶北軍與虎騎軍前去就已經足夠了。再說了,此三軍多是新卒,據城關而守,勉強能勝任。”
“但真要讓他們遠途奔襲與賊子決戰,恐怕尚有不足。”
唯一可慮的,就是北軍與虎騎軍此次所損耗的戰馬,恐怕又要讓涼州與隴右的養馬場叫罵連天。
培養一匹戰馬,從出生到投入戰場,至少要三年以上的時間。
而關中一戰到現在,正好差不多三年……
畢竟關中一戰,涼州軍轉戰萬里,幾乎是把早年積累下來的戰馬損耗一空。
幸好,在打下幷州之後,大漢又多了一個產馬之地。
再加上大漢的糧食產量一向不低,在隴右還開有專為養馬場供應豆料的種植園。
否則的話,大漢的戰馬,現在還真不一定能補回來。
張包聽到這些話,知道關將軍早已打算好了,當下點了點頭:
“三娘既已有決斷,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就是。”
他吐出一口長氣,看了一眼關將軍,心裡微微一嘆氣。
堂堂大漢左驃騎將軍,又是軍中老將,捅出這麼一個大婁子,居然還要一個女子站出來救急。
還想苛求什麼?
一念至此,就連張包都忍不住地對魏延有些怨氣。
安排完河東的一切,關將軍在兩日後,終於等到了渡過大河的北軍和虎騎軍。
她沒有片刻停留,留下軍令,讓尚還在大河西邊的武衛、無前、突陳三軍,渡河之後,歸張包節制。
然後自己就帶領大漢眼下僅有的戰略機動騎軍,向著北邊急馳而去。
正當關將軍領軍馳援太原的時候,馮都護也終於從武關道的群山裡鑽了出來。
沒辦法,盛夏多雨,常見山洪,武關道大部又都是山徑,行不得快馬。
“中都護?中都護可在?”
武關城裡,早幾日就守在這裡的董允,看著一隊人馬進入關口,連忙上前大聲詢問。
“嗯?”
馮都護循聲望去,看到老熟人,心裡同樣是一喜,越眾而出:
“董侍中?你如何在這裡?上黨戰事如何了?”
董允看著渾身上下都是沾滿了泥水的人站了出來,呼喚自己的名字,連忙定眼一看,不由地大吃一驚:
“中都護,你怎麼……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怪不得自己一直沒有認出中都護。
但見眼前的中都護,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就連頭上,也濺了不少泥水。
有的甚至已經呈白色,顯然是已經乾透了,牢牢地粘在頭髮上。
如此狼狽模樣,讓董允敢相信這就是大漢都督內外軍的中都護?
馮都護咧嘴一笑,還好,牙齒是乾淨的:
“得知上黨有變,我趕路趕得太急,哪知山路又太滑,故而路上摔了好幾跤。”
董允一聽,再看中都護的模樣,心裡頭頓時就是一陣激盪。
但見他忍不住走上前,不顧泥水沾手,用力地握住馮都護的雙臂,動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