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國亂,則思忠義之士也!”
“中都護心憂國事如是,可謂大漢樑柱!”
聽到董允說出這個話,中都護非但沒有高興,心頭反而是咯噔一下:
“董侍中,上黨那邊,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董允看到馮都護這等反應,心裡更是感慨。
他拉著馮都護,走出幾丈遠,讓左右都莫要跟上,這才把上黨之事和長安的安排都細講了一遍。
然後說道:
“中都護,陛下先是派人急召中都護退兵,又派我守在這裡等候中都護。”
“就是想告知中都護,戰事緊急,如無必要,可以不用進入長安面見天子。”
董允說著,從懷裡拿出天子詔,說道:
“陛下詔令在此,同時允還帶來了節杖,中都護持詔令與節杖,可直接調動關中幷州河東一切兵馬。”
“軍中有敢不聽號令者,六百石以下,中都護可直接斬之,六百石以上,中都護可解其兵權而縛之。”
聽到董允這個話,再看到天子詔令,馮都護下意識地想要整衣冠,叩拜接旨。
誰料到這一整,直接就是沾了滿手泥。
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這模樣,可不適合接天子詔令,他有些尷尬地看向董允:
“咳,董侍中,要不,容我先沐浴後,你再宣讀陛下的詔令?”
董允也跟著笑了一下:
“中都護這一路趕來,大是辛苦,確實應該先去沐浴一番。”
“不過陛下的詔令嘛,方才我就算是宣讀過了,畢竟現在戰事緊急,一切以戰事為重,其餘從簡。”
“而且陛下還在長安等待中都護的訊息,我要儘快趕回長安稟報,以安朝堂上下之心。”
馮都護一聽,頓時大是意外:
“董侍中就這麼回去?”
董允看到了中都護,似乎終於可以把吊著的心放了下來,但見他笑了笑:
“不回去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要聽聽中都護打算如何退敵?”
馮都護露出一副“難道不應該正該如此”的神情。
“依允之愚見,論起領軍,整個大漢,無一人能與中都護相比。”
董允指了指自己,“莫說是允,就是魏文長,亦當屈中都護之下。”
一年前,魏文長欲再興戰事,中都護則力言時機未至。
終是魏文長得了宮中的支援,又成立河東都督府,中都護不得已巡視邊疆以避鋒芒。
誰能料到上黨戰事竟糜爛至此,最終還是要中都護府出來收拾殘局。
魏文長與中都護,誰高誰低,誰強誰弱,就算是目瞽耳聵之徒,亦當知矣!
“軍中之事,吾等既比不過中都護,就算是問了,又有何用?”
董允拱了拱手,“中都護儘管放手去做就是。”
“尚書令亦說了,中都護不要擔心後方糧草輜重之事,前方但有要求,儘管提來,尚書檯將會全力配合。”
什麼叫務實?
丞相雖已離去,但他遺留下來的政治遺產,仍在發揮著作用。
中都護聽到這些話,眼中有些發熱,他亦是拱了拱手:
“請董侍中回去稟告天子和尚書令,賊子這一次,不過是佔了偷襲的便宜,這才佔了先機。”
“只要大漢上下齊心,永必定能領著將士們,平滅逆賊,重興漢室。”
“好好好!”董允亦是大為高興,“中都護的這個話,允定會一字不漏地帶到。”
兩人說完正事,董允果然沒有過多逗留。
待馮都護把身上的泥巴都洗乾淨,沐浴完畢,董允已經騎著馬,向著長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