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穿越之後,還是頭一次做噩夢。
夢見自己被王員外吊起來打。
她嚇得突然醒來。
窗外一片漆黑。
還是半夜。
三月下旬,月亮只剩淺淺的弧線,一點都不亮。
沈清棠睡不著起身,到廳堂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前發呆。
才坐下,季宴時的房門就拉開,他穿著中衣,倚在門口,看著沈清棠。
眼中沒有半分剛醒的朦朧,沈清棠卻知他是被吵醒的,朝他搖頭,“你睡吧!寶寶沒有醒。”
季宴時沒回去,走到沈清棠對面坐下,也不說話。
沈清棠抱著溫熱的瓷碗,好一會兒身上才有了暖意。
穿越這許久,她頭一次心生懼意。
那個吊在房樑上的人漸漸在她腦中有了臉。
一個瘋狂且大膽的想法從她心底升起。
“成親?”
季宴時突然開口,嚇了沈清棠一跳,頓時顧不上心中的想法,“什麼?”
“爹爹。”
沈清棠:“……”
這是問她什麼時候成親好讓他當爹?
沈清棠沒好氣道:“不是說了,我反悔了,不成親了。”
那早提議過後,沈清棠就反悔了。
覺得這麼利用一個心智受損的人不道德。
而且縣令夫人的事不解決,她也不敢離開北川。
就跟季宴時說,只是玩笑而已。
季宴時急了,質問沈清棠:“君子一言。”
“什麼君子?”沈清棠理直氣壯道:“我是女子!沒聽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季宴時看著沈清棠不說話。
明顯在不高興。
沈清棠滿臉防備,她沒忘了他會扔人的事,警告,“你要是敢扔我,我就不讓你見糖糖和果果。”
季宴時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沈清棠不言語。
“我困了!”沈清棠心虛逃回自己房間。
再顧不上噩夢後遺症。
***
眨眼到了三月底。
果果糖糖百日。
百日宴已經辦過,只沈家人加上季宴時三人在自家院子裡吃了頓飯了事。
趁中午天氣暖和,沈清棠提議讓季宴時、沈嶼之和沈清柯為果果糖糖作畫留念。
在現代時,人們都會給滿百日的小寶寶拍照留念以及印小腳印和小手印。
古代沒有照相機,但是可以畫畫留念。
好的畫師畫的畫,不比相機差。
前提是,他們得會寫實風。
沈清棠細細講了自己的要求,還拿炭筆打了個素描的底解釋。
不過她只有一點點美術基礎,讓她畫人物有點為難她,只能仰仗家裡這些古人。
跟沈清棠冷戰好幾天的季宴時,聽見給果果糖糖畫畫,還是拿起了筆。
那日半夜,沈清棠不同意成親之後,季宴時就不再跟沈清棠說話。
只是不說話,還是會照顧果果糖糖。
季宴時表現一向直白,沒兩天谷裡的人都看出來不對勁。
向春雨最憋不住,跑來問沈清棠怎麼回事。
沈清棠顛倒黑白,“他跟我求婚,我不答應,他惱羞成怒!”
向春雨壓根不信,倒是懷疑她是不是玷汙了季宴時。
氣得沈清棠要跟向春雨絕交。
更讓沈清棠鬱悶的是,不止向春雨,包括她爹孃和二哥在內,谷裡沒有一個人信沈清棠的話。
一致認為,定是沈清棠又欺負了季宴時。
畢竟平日裡,沈清棠就總用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