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立時給她換了。”金老夫人笑道。
遊絲立時叫人將給金擎桂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只見從茶碗到屋子裡掛的字畫,無一不精緻華美。
金擎桂咬唇低頭一笑,嬌嗔道:“祖母,我不過是來住幾日,這麼興師動眾做什麼?”疑惑地想不過是回家小住,金老夫人竟是在自己院子後頭給她收拾了屋子?
寧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些東西,都是金老夫人逼著冷氏買下,冷氏逼著她掏錢的,如今好人全叫金老夫人做了。
“老夫人,隔壁沈老夫人請您去賞菊花。”碧桃拿著帖子進來。
金老夫人道:“告訴沈老夫人,兩府裡的菊花品種不一樣,味道都是一樣的,就不必費事去了。”嘴角慢慢浮出笑容,果然沈家最先挑事,卻最先耐不住性子了。
沈氏不禁有些頭疼,低眉斂目道:“母親,蟾宮鬧著要回家。”
“你去沈家看看他去,就幾步路。”金老夫人想起金蟾宮,不覺心疼起來,但到底咬牙忍住了,心想理虧的是沈家,金家絕不會先低頭。
金擎桂聽她們“喧賓奪主”地說話,抱著金老夫人手臂道:“祖母,到底是怎麼回事,滿京城都說咱們家跟沈家的人出門,都帶著一股子怪味。還有我回家的時候,聽大街上有人吆喝什麼聞著臭,吃著香,若想不覺得臭,就去吃一碗……這都是什麼事呀。”正撒嬌呢,忽地瞅見嫂子寧氏臉色不好地衝她偷偷翻白眼,就好似自己欠她十萬八萬,心想寧氏這是怎麼了?
金折桂對二房裡頭的事心知肚明,瞧見金擎桂摟著金老夫人的臂彎將她擠到一邊,微微抿嘴,正猶豫著要不要跟沈氏去沈家看看,忽地就聽人說“老夫人,聖旨到。”
金老夫人一怔,沈氏忙問:“是什麼聖旨?”又對白鷺吩咐“快去擺香案,將老夫人們的鳳冠霞帔拿來。”
來人是龐錚,他站在門外答:“小的問了王公公,王公公說是賜婚的聖旨,從明園裡發出來的。”
金老夫人臉色不大好,家裡女孩們年紀都小,這會子賜婚,能有什麼好事?
寧氏、冷氏卻忽地臉色極好,金擎桂也不明就裡地跟著樂呵:“祖母,你瞧瞧,我是不是福星?才回來,家裡就有喜事。”
金老夫人哼哼地一笑,從金蘭桂一直看到金折桂,又看冷氏、寧氏婆媳歡天喜地模樣,心裡很是惱火。
領著一家子女人換了鳳冠霞帔,便去儀門下跟金將祿、金朝桐等男子匯合,一同跪下接旨。
只見宮裡出來的王太監一手高高捧著聖旨,一手捏著鼻子,模樣十分滑稽,強撐著放下捏著鼻子的手,因不時吞嚥酸水,原本尖細的聲音越發含糊,只依稀聽他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之女蘭桂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與皇孫虞之洲天設地造,……擇良辰完婚。”
終於將聖旨讀完,王太監趕緊將聖旨遞給金老夫人。
金老夫人領著子孫謝恩,然後鎮定地說:“叫人拿碗酸梅湯給王公公壓一壓。”
“王公公,您在府上多逗留一會,就不覺得味道難聞了。府裡擺了宴席……”金將祿客套地衝王公公拱手,一時沒想起來誰是虞之洲。
“多謝三老爺款待……雜家還要回明園覆命。”王太監又連著嚥了兩口酸水,疑惑地看向平靜的金老夫人等人,暗道她們都聞不到臭味?掩著鼻子,見一陣大風吹來,臭味越發濃了,趕緊告辭。
“誰是虞之洲?”冷氏顫聲問,皇孫裡頭,怎地突然冒出來一個虞之洲;若換了其他皇孫,她此時定會欣喜若狂,可這個陌生的名字,叫她高興不起來。
金老夫人將聖旨遞給沈氏,“拿去祠堂裡供著。”又冷冷地瞅著冷氏,“你又做了什麼?無緣無故,為何皇上會將老三賜婚給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