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高誠趁機佔便宜的可能性更大。”
……
盧櫟越說,條理越清楚,趙杼還時不時插句話,一樣樣整理下來,宴安自首殺人的經過越來越站不住腳,張氏嫌疑反倒越來越大。
沈萬沙眼睛都直了。他才聽著宴安自陳殺人過程覺得樣樣都對,堅信宴安是兇手,結果小夥伴立刻扭轉過來,嫌疑人變成別人了!
少爺愣愣看著手中的扇子,難道他耳根子這麼軟,聽什麼都像?
宴安鼻尖沁汗,似有些著急,“真是我殺的,可能過去久了細節有些模糊記不清,我再想想——”
“你再編!”
張氏冷哼一聲,秀眸內光芒閃耀,語速非常快的說了接下來的話。
“我殺高誠,因為他不但與龐氏通姦,圖謀武安侯世子之位,他還想說服拉攏宴安,讓宴安成為他們的人。高誠頭上有別的主子,我不知道這個主子是誰,但這個人,很厲害。”
“我的確是用冰刀殺了高誠,殺完冰刀留在高誠身上,我將身上血跡抹勻,並沒有脫下外衫,而是在外面又套了一件與當天一模一樣的衣服。歸來後血衣並沒有焚燬,杜媽媽親自幫我洗了。杜媽媽整日跟著我,但我殺高誠時讓她去鋪子裡買東西了,她並不知道,只是看到血衣後很緊張,遂這兩天表現也有些不平靜。”
“龐氏之子汾兒並非侯爺崔洛親生,其父是高誠。這二人早勾搭上了,以為事情瞞的緊,旁人都不知情。我曾暗暗取侯爺與汾兒血滴血認親,兩者並不相融。崔洛對我不好,這些髒事我也懶的管。高誠冷心冷肺,對龐氏不見得有真心,但對這個血脈相連的兒子,還是有慈父之心的,遂我以汾兒性命相脅,他自然不敢叫。”
“可他還是沒告訴我,同夥是誰。”
“我在人來人往熱鬧大街上殺高誠,是做給他主子看的。我要讓人那知道,我雖是寡婦持業,但並不好欺負!”
“我注意高誠很久,截不到他與外面人聯絡的證據,但這侯府裡,有人與他一夥。他們之間有信物,我見過信物印跡,卻怎麼都抓不到人,這個人太聰明,太有耐心。本來我有大把的時間,與他們慢慢磨,但高誠心太大,把主意打到了宴安和世子身上,我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索性先殺了高誠,再把他房間弄的特別亂,找到花紋特殊,印跡眼熟的剔紅酒器,將其帶走。”
“此舉是想告訴高誠同夥,信物在我手裡,這個同夥不知道我是誰,一定會慌,會亂,會失誤,行差踏錯露出馬腳。”
“果然,我用花紋印跡放到某處角落時,梅香來了……”
張氏腰背挺直,眉目秀致,神色端凝,眼睛裡有股極強的堅韌,“我親自奪取別人性命,這雙手沾滿鮮血,親朋會害怕我,擔心我,可能我面對的世界自此不同,但我,不後悔!”
“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人!”
張氏太有魄力,眸內銳氣逼人,這一刻她的氣勢磅礴如大海,壓倒一切。
沈萬沙震驚的嘴巴張成了圓形,盧櫟怔了一怔,看向宴安——宴安坐姿優雅氣質瀟灑,可他的眼睛仍然垂著,看著他的手。就算那雙手緊緊交握,指尖捏的發白,真的沒什麼好看,他的視線也未離開。
張氏也沒看宴安一眼,顧自說著話,嘴唇微抿,眼神堅定。
自打她進房間以來,兩個人沒有一次眼神交匯,可他們之間流動的氣氛……卻是那麼合拍。
這氣氛彷彿千錘百煉般自然,並非刻意,做作,有意避嫌,盧櫟相信,這二人若是在旁的地方偶然碰到,相處模式估計也是這樣。
盧櫟又想起之前宴安隔著窗槅看張氏的眼神……
莫非他們彼此有情,卻都謹守著分寸,誰都不會往前一步?
“我知只說這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