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牛?懶豬?嗯?”
看著某人眼中危險的光,玉兒死命拍著某人胳膊:“快起來;孩子們該來了,快點兒。”
某人躲在地氈上,一動不動,由著那隻小羊踢騰。
玉兒掙了半天,蜉蝣撼大樹一般,一點兒用沒有,無法,傾身在某張厚臉皮上親了一記:“乖,快起來。”
懶洋洋的某人把另半張臉也轉過來,玉兒無法,又傾身親了一下。
雅爾哈齊收回一隻手,指指臉頰上方才被咬的位置,玉兒翻了個白眼,不就咬了一口?這男人,也太愛計較了。想不理他,可現在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從善如流地在牙印兒上又重重親了一下。某人覺得自己的地位得到了肯定,大男人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滿足,這才眯了眯眼,滿意地一挺腰,一撐地,摟著玉兒站了起來。
弘普領著弟弟妹妹們在額娘主屋外等了足有一刻鐘才被叫了進去,看著明顯用脂粉蓋了一層的阿瑪的臉,弘普眼角抽了抽,最後決定視而不見,領著弟弟妹妹們給父母請安。
玉兒心虛地看看兒女,見他們未察覺異樣,不由鬆了口氣,招手讓兒女近前。
顯然,玉兒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弘英看著阿瑪,驚訝道:“阿瑪,你今兒成了小白臉兒了!”
弘芝看著僵住的阿瑪,趕緊補救:“三弟,阿瑪怎麼可能是小白臉兒,阿瑪可是大英雄、大豪傑、大丈夫……”
雅爾哈齊臉色稍霽。
弘芝大喘氣:“……阿瑪今兒只是用額孃的粉在臉上抹了一層。”
弘英聽了弘芝的話,不但未識趣停住話頭,反驚悚高喊:“阿瑪,你一個大老爺們塗脂抹粉的,還是個男人嗎?”
雅爾哈齊石化在當地。
惠容忍著笑,掩飾地回身從嬤嬤懷裡把四弟抱到額孃的炕上放著,弘普也面不改色打奶嬤嬤懷裡接過了五弟,把兩個差點讓頭從脖子上垂落在地的奶嬤嬤遣了出去。
兩個嬤嬤快速退了出去,雅爾哈齊也解除了石化,怒哼道:“弘英,你個混帳小子,你阿瑪怎麼就不是個男人了?”
弘英一縮脖子:“阿瑪,你自己說的,塗脂抹粉,那是娘們兒家家才幹的事兒,”
眼見著三弟要把阿瑪惹火,弘普無奈道:“三弟,這塗脂抹粉,在魏晉之時是名士們也喜歡乾的事兒。”
弘英一下被大哥吸引了注意力,也不去關注他阿瑪的臉了,幾步跑到大哥身邊,仰著腦袋等著他博學的大哥給他釋疑。
弘普把五弟也放到額娘身邊,看著他與四弟在寬寬的炕上爬來爬去,之後,以目示意弘英給他搬椅子。弘英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屁顛兒屁顛兒把額孃的梳妝凳抱了過來放好,弘普也不挑剔,這是他額娘用的,怎麼著都是好的,坐了上去。
“魏晉朝時,和現在不一樣,那時的男人呢,以白為美,有稱之為‘玉人’者,便是彼時。三弟,你說,咱現在誇一個男人長得好,會怎麼說?”
弘英想也沒想:“天庭飽滿,地角方圓,四方闊口,豹眼圓睜,鼻如懸膽,目似朗星。端的一個好相貌!”
惠容聽著三弟這話,想起額娘給她買的評話本,忍不住笑。
弘普扯了扯嘴角:“沒錯,在咱們眼裡,這樣有男人氣概的男人,才能稱之為男人,這樣的長相,才能稱之為是好男兒的相貌。不過,在魏晉朝時,形容一個男人長得好,卻會說他‘膚如凝脂,唇賽點朱,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風中楊柳,口噓蘭麝,體溢芳香,端的一個好皮囊’,若再柔弱幾分,那就更妙了:慵軟無力,又添三分優美。”
弘英張著小嘴,合都合不攏,這不是額娘說的偽娘?還是額娘堅決不准他們兄弟接觸的一類人吧?
弘普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