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徽妍閒下來,想著皇帝今日過來之時,就問問他,明日再帶蒲那去宮苑中可好?蒲那喜歡劍,徽妍一向知道,他已經六歲,尋一位善劍之人給他啟蒙也好。
可是太陽漸漸西移,到了黃昏的時候,仍沒有皇帝回宮的訊息。蒲那和從音醒來就餓了,徽妍只得讓宮人呈膳食來,讓他們先用。
天擦黑之時,終於有內侍過來,卻不見皇帝御駕。
“女史,”他說,“小人到前殿打聽過,陛下今日不過來了。”
徽妍訝然。
這是這許多天以來,皇帝頭一回不過來。
“陛下甚忙碌麼?”她問。
“不是。”內侍道,“小人聽那邊的人說,陛下剛剛讓人帶話回來,今夜在懷恩侯府留宿,不回宮了。”
第49章
竇妃陵在長安東南四十里,皇帝登基之後,曾經將陵墓修整,築神道,起享殿,周圍植以松柏。
祭拜之後,皇帝立在享殿前,四周望了望,只見綠野如翠,心曠神怡。
“九年了。”懷恩侯竇誠在皇帝身後,長嘆一口氣,“陛下年年來探望,婉在泉下若有知,亦當寬慰。”
皇帝道,“夫妻一場,朕來祭拜乃是應當。”
二人邊說著話,邊往陵外走去。身後,竇芸扶著紀氏,忽而道,“陛下,今日晚膳,也到侯府中用麼?”
皇帝回頭看她一眼,莞爾,“正是。”
“自然要到府中。”紀氏笑盈盈道,“年年如此,今年亦不例外。”
竇芸聽著,放下心來,看看母親,臉上亦露出笑意。
待得上了車,御駕在前,懷恩侯府車駕在後,侍衛護送著,一道轔轔往長安而去。
到達懷恩侯府時,已是黃昏。
皇帝一向不喜鋪張,又是竇妃忌辰,懷恩侯竇誠也不張揚,府中無結綵,只像平日一樣點燈照明。宴上亦只讓兩名家伎彈琴,簡單平實。
紀氏操辦的筵席一向精細,待得家人呈上,只見各色食器十幾樣,都不大,其中食物卻擺設得賞心悅目,如花卉,如山水,如走獸,且香氣撲鼻,教人食指大動。
皇帝看著,莞爾,“夫人家宴,名不虛傳,朕在宮中亦時常聽人誇讚,說至善至美,甚於宮筵。若非在府上用過多次,朕幾乎不信。”
紀氏笑道:“陛下過譽。不過些家常菜餚,花些心思擺設罷了。”說罷,她看看竇芸,掩袖道,“不瞞陛下,陛下今日所用,乃芸親手烹製。”
“哦?”皇帝訝然,看向竇芸。
竇芸一臉羞赧,嗔了母親一眼。
“未知侯女竟通庖廚之事。”皇帝笑了笑,看看盤中,“如此精美,想來必是費了許多工夫。”
“也未費許多工夫,”竇芸忙道,“為陛下制膳,妾之幸也。”
“芸與婉甚似,平日除了愛詩書女紅,亦好制膳。”紀氏說著,嘆口氣,“可惜婉去得早,她當年還說,待身體康健些,便日日親手為陛下□吃之物……”說罷,她眉頭一動,低頭用衣袂點了點眼角。
竇芸見狀,忙過去勸慰,“母親怎又說起這些,節哀才是。”
“母親是實在想不過。”紀氏哽咽道,拉過她的手,“我與你父親,此生唯你姊妹二人。你長姊溫柔賢惠,從前在家中,常體恤你父親與我操心勞累,為我等縫衣做羹,盡孝於前。後來與陛下與婉成婚,龍姿鳳章,一對璧人,誰不稱讚。陛□恤,逢妾生辰,親自陪婉過府來賀,見婉不捨,在府中留宿,隔日再走,這般情義,又誰人不羨。誰知一場時疫,便天人永隔……”
她說得傷心,竇芸亦難過,“母親……”
紀氏又拭了拭眼淚,向皇帝道,“妾亦是心疼陛下。知女莫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