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是第一人,那年他剛剛三十四歲。掌了實權的曾達慶亦曾動過重新起用馮相臣的念頭,可那事總得跟縣委書記商量,書記又是當年險些成了馮相臣老泰山的*,商量起來便毫無餘地。*聽了提議,傲然冷冷一笑,說:“他呀,我早看透了,既已給你開了這幾年車,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至於別的,有我在位一天,你就免開尊口吧。”曾達慶知道自己羽翼未豐,黨政不能分心,*不可抗衡,便只好一笑了之了。後來,他曾將這些話婉轉地透給老同學,馮相臣倒也超然,只是哈哈一笑,說:“能繼續給你開車,我心願足矣。”
曾達慶在出任縣長後的某一天,準備乘車去市裡開會,開啟車門時,見馮相臣不在,便先坐進去,猝見司機的座位上放著一本雜誌,白色的封底上亂糟糟地畫了許多字,便拿起來看。那些龍飛鳳舞的狂草竟在重複著同一個內容:不換車,住老房,不急功。馮相臣開啟車門時,曾達慶便把刊物又放回司機座位上,彼此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曾達慶本也是個頗聰明、愛讀書的人,他知道那九個字是套用了朱元璋初坐龍輦時接受的某謀士的進諫。毛澤東也套用過那句話,為“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如今輪到自己了,可馮相臣為啥有話不直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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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才5(1)
布 告
本院定於本月26日午前8時30分在第三審判庭公開審理馮相臣交通肇事案,歡迎社會各界人士屆時旁聽……
警用麵包車呼嘯著,穿街過巷,一路疾馳。車內坐著押送的兩名武警戰士,還有看守所所長。馮相臣捧著手銬,眼睛微眯,坐在兩名戰士中間,不時撩開一下眼皮,掃一眼窗外,很快又把眼睛閉上了。
去醫院做透視,是早晨看守所所長親自到牢房裡通知的他。他有些不解,問有那個必要嗎?所長說:“你夜裡咳得很厲害,可能是肺部有感染,明天就要到法庭接受公開審理了,有毛病還是抓緊治一治,不然到法庭上咳起來沒完沒了的,人家還以為你是消極對抗呢。”他說:“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只是有點咳,你給我弄點咳必清就行了。”所長說:“撞車時你胳膊上也受了傷,也需要透視照個片子,法庭上是需要那方面證據的。”他就使勁搖了搖胳膊,沒再說什麼。
警車停在市中心醫院的大院裡。所長給他披上一件警用棉大衣,身子一裹,那手銬便不再明晃晃地耀人眼目了。幾個人徑直來到X光室門外,正有一位醫生迎過來,招呼說“很準時呀”,所長頷首一笑,顯然一切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所長又衝武警使個眼色,兩個戰士就佇步戒守在門外了。
X光室分裡外間,外間候診,裡間暗室才是做透視的地方。進了候診室,所長就將馮相臣的大衣拿下來,衝裡間努努嘴,開玩笑地說,你自個兒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我要進去,怕就白損傷一次白血球了。
X光室很暗,只有頭頂亮著的一盞小紅燈,幽幽迷迷的,乍從外面進來,眼睛很覺不適應。但在身後的房門重重一聲關嚴的時候,馮相臣還是依稀看到牆角的一張長椅上急急站起一個人來,徑向他迎過來。
“相臣……”
聲音低低的,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馮相臣恍然大悟,這是一次苦心謀設的“巧遇”。
“相臣,這些天苦了你了。”曾達慶緊緊抓住馮相臣的手,抓住那冷冰冰的手銬,聽得出聲音在哽咽,在顫抖。
已適應了幽暗的馮相臣看到了曾達慶面頰上掛著的兩顆亮晶晶的東西,心底也是一熱。可他知道此時此地絕非寒暄敘舊的處所,苦心安排的“巧遇”必有更重要的內容,直奔主題是眼下的唯一選擇。他說:“你放心,已經預審過了,我認罪,甘願承擔一切法律責任。”
“不,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