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目前為止都還算好,只是在路上,小孫為難的請求高歌幫他一個忙。他說他其實本來下午約了一個重要的客戶,要把一份檔案交給別人。但是剛剛為了安撫高父安心養病不再操勞,不得不應承下來回公司代為主持會議。所以,只有請高歌幫忙把這份檔案送給客戶了。
孫秘書說得懇切,高歌本來下午也沒事,不過舉手之勞,她也就當場答應了。
“地址在挽虹路38號,那間茶室的名字我忘了,反正那邊只有那一家,應該很好找的。拜託拜託,請一定幫我親手交給客戶。實在太謝謝你了,高小姐,麻煩了。”孫秘書趕著去公司開會,在某個路口把高歌放下,臨走前千恩萬謝的留下這麼一個地址給高歌。
國內這幾年發展很快,拆遷修建,街道變化也很大,即使高歌在這城市土生土長,但也並沒有聽過這地名。不過無所謂,她想,計程車司機自然會把她帶到目的地的。
直到她下車,看見這家茶室的招牌。
未央。
原來,所謂的挽虹路就是當初的西二道街,七年間不知什麼時候被哪個熱愛古文化的領導把名改了。
原來,這間茶室她七年前曾經來過,同左承堯一起。
高歌硬著頭皮坐下,心中升騰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小孫口中的重要客戶還沒有到,服務員過來請高歌點單。“這位女士,請問您要喝點什麼?”
高歌也無心翻看茶水單,隨口說道:“一杯白水就好。”
“好的,女士,請問還需要點其他什麼嗎?我們的正山小種很正宗的。”
“不用了。”
服務員見高歌無心消費,只得有些為難的說:“那麼女士,我想冒昧的提醒您一下,如果沒有其他點單的話,我們將會收取七十九元一位的茶位費。”
“哦,沒事,好的。”高歌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想起了當年她來這家店的情形,彼時這家店才剛開業沒多久。
那一次,她費盡心思約到了左承堯。
當時的心情和現在截然不同,她歡喜、雀躍,或許還有滿滿的驕傲與自得。她雖然沒有說,但眼神流轉裡一定傳遞出這樣的資訊——左承堯,你看,你不是那麼清高不可一世的嗎?最後還不是坐在了我面前。
她喜歡這家茶室的裝修風格,但其實她並不喜歡喝茶。那時服務員來點單,她怎麼說的?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糟糕透了。
十八歲的高歌揚著頭,“我要一杯咖啡,三顆糖,不加奶。”
那服務員也只是一個小姑娘,大概和高歌差不多大,一時不知怎麼處理,只知道耐著性子紅著臉尷尬的不停解釋,對不起,小姐,這裡是茶室,只賣茶,不賣咖啡。
高歌不理,煩躁的擺了擺手,“你們這裡最貴的茶一杯多少錢?五百夠不夠?”
“我們的普洱……”
小姑娘還兀自想認真介紹茶餅,卻被高歌打斷了,“不用說了,五百不夠嗎?那六百夠嗎?”
高歌從錢夾裡拿出六張百元鈔放在了桌上。
見小姑娘不懂反應,她又往上加放了一張,“七百呢?你不要廢話了,我不想喝茶,我就想喝咖啡,你就說七百夠不夠你們做一杯咖啡吧。還是你們要八百?”說著,繼續往那堆鈔票上加了一張。
小姑娘吶吶的憋紅了臉,驚慌的看高歌一張一張的往上加錢,只好把領班叫來。
領班就要鎮定得多,二話沒說,收了高歌1000塊錢,命人去街尾的咖啡店買了一杯咖啡給高歌。
從頭到尾,左承堯不發一言,只埋頭做題,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高歌的這一系列任性燒錢的行為,一眼都沒有,就當高歌是空氣般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