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只剩莫憂一個人。
湖心亭靜如雲中苑霧中軒,謐靜的湖水似煙似霧,如幻覺般,湖面竟然升騰起嫋嫋輕紗,快要看不清對岸絲絲垂柳。
濃重的厚霧向莫憂襲來,迷了眼,她陷入茫茫霧靄。
孤身一人的時候,莫憂總會迷惘。
“莫憂?”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雄渾有魄力,卻小心翼翼地好像在試探什麼。
她回過神來狠眨幾下眼睛,眼前的霧靄頃刻無蹤,徒留滿目清明,湖對岸還是楊柳依依,柳枝在風中纖腰慢搖,又如碧絲垂洗,末梢沒入水中,擾亂一池清幽。
莫憂憤然轉身欲看清是何人擾了她難得的雅興,卻在看清那人真面目時嚇了一跳。
她見過他。
一身玄衣,外面披了件墨色披風,擺腳處隨風搖曳。微風中,他的髮尾飛揚,臉上神色複雜。莫憂只覺好笑,因為她竟沒由來地覺得此情此景頗有幾分淒涼味道。
片刻過後,她就知道這淒涼之感從何而來。
湖心亭中,太冷了。
入秋時節,湖中央又更為溼冷,莫憂打了個寒噤,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一個噴嚏噴了來人一臉口水。
“哎呀!對不住!”知道失禮於人,她連忙拉起袖子欲替他擦拭,其實就是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而已。
他一動不動,莫憂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待莫憂擦完要收回手時,他卻一把抓住莫憂的手不讓她收回。
看他深沉複雜的面色,莫憂生怕他被噴了口水火氣上來把自己扔湖裡,連忙炮語連珠地說:“你怎麼也在這裡啊?還記得我嗎?在燁城時我們見過一面的,嗯……不,是兩面。你還送了我一顆好漂亮的珠子呢。你是殷爵修府上的門客嗎?你找他嗎?他已經進宮去了,你只有等些時候了,這裡我熟,要不我替你去叫其他人?嗯,你先放開我,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叫!”
莫說完奮力地想收回手,還是不行。她很無奈,不讓她走這是要敘舊麼,可看此人臉色她也不敢在這時候和他敘舊啊,更何況他們根本不熟。
“你就在這等著,我快去快回。”她配上認真的表情,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可信度高些,心中默唸,才怪。
心中的怪字還未說完,那人就猛地將莫憂拉近,右手仍扼著莫憂的手腕,左手攬著莫憂腰際。莫憂受驚不小,瞪著眼睛不知該睜該閉。他們二人靠的太近,鼻尖相觸,她甚至能聽到他略顯激動的呼吸聲,而她密長的的睫毛幾乎快掃到他的臉頰。
莫憂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就聽他語帶欣喜地說:“原來,你還記得我。”
作者有話要說:
☆、29·您想太多了
殷爵修對莫憂的感情由鄙視已經過渡到了怨恨,因為在他眼中,越殷身份尊貴,聖明賢德的一國之君,也就是他精政治,曉兵理的完美無缺的皇兄,到了莫憂眼中,卻似乎成了地痞流氓。他迫不及待匆匆進宮,卻得到皇兄已經迫不及待出宮去看莫憂的訊息,這無疑更加火上澆油。
莫憂覺得很無辜,如果不是殷爵炎毫無預兆地向她湊近,她也不至於在兩人的嘴唇就快相碰之際做出過激行為,更何況,她那一巴掌被殷爵炎準確無誤攔下,殷爵修這樣恨她實在是沒有道理的事。
房裡只有三人,靜默無聲。
“我們兄弟二人小聚,你來幹什麼?!”正在說人壞話被打斷的殷爵修沒好氣地質問她。
莫憂更無辜了:“蕙姨說是你們叫我來的。”忽然,她像明白過來什麼一般,視線飄忽過一旁的殷爵炎,驚道:“啊!難怪我覺得她的眼神怎麼陰測測的……”
“蕙姨真是的,”殷爵修懊惱自語,“不幫我對付不說,還幫倒忙!”
莫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