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姨攔下他,“皇上息怒,老奴這就帶她走。”
蕙姨試圖把莫憂拉離,可莫憂緊緊抱著殷爵炎就是不鬆手。
殷爵修大步上前,任莫憂叫喊抵抗,硬將她拖離殷爵炎懷抱:“若不是看在你腹中殷氏血脈,我早將你趕出越殷!你不要得寸進尺,滾回央桓殿不許再踏出一步!”
莫憂一身素雪紗裙,殷爵修粗暴地把她拖拽開,她如一隻白色玄鳥垂死掙扎,抵不過殷爵修的力道。
掙扎中,她忽覺腹中一陣絞痛,痛得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殷爵修還欲將她拽起,卻驚見她素白的裙襬漸漸被血浸透。莫憂捂著肚子痛得打滾,她感到雙腿間流過一股溫熱,有什麼在離開她的身體。當她意識到那股溫熱是血時,心中如遭重擊,驚恐包圍著她,沒有一絲縫隙。
尖叫,不止。
她的丈夫平靜躺著,容顏俊逸蒼白,她痛苦地哭喊,哭聲劃破寂靜的夜色。
殷爵修停下對她的一切暴戾行徑,將她打橫抱起,傳喚御醫。
這晚,殷爵炎入殮前夜,莫憂流產了。
榻上,莫憂在尖叫哭喊中昏厥,即使是昏迷中仍面如死灰,如被取走魂魄。
蕙姨掩面慟哭,“蒼天啊,你到底還要奪去她多少才甘心?!”
殷爵修頹然地站在一旁,望著榻上那像死了一回的人兒。他沒有對莫憂拳腳相向,就連拉扯中也不敢傷她分毫。可莫憂太虛弱了,他還是害她流產,他竟然害死了皇兄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莫憂一隻手露在錦被外,殷爵修的視線順著她毫無血色的面龐移至她手中緊攥的東西。
瞳孔猛地一縮,那一刻,他想到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54·真相
端來的調理湯藥被打翻在地,莫憂收回手,淡淡道:“對不起。”
蕙姨看了看地上碎瓷,吩咐人再去煎一碗藥來。
莫憂神色漠然,忽然眼中熠熠光彩就如孩童撒嬌時的小倔強:“不,我要蕙姨給我煎藥。”
蕙姨憐愛地輕撫她的臉頰,含笑點頭。
屋裡只剩她一人,她以為支走蕙姨就能出去,可過後才想起,央桓殿還有許多看著她的人,殷爵修把她看得很緊。
莫憂什麼都做不了。
即使,今天是她丈夫入殮的日子。
她想去看他最後一眼。
昨夜,她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留戀,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宮女知她身體極度虛弱,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強行把她按回床上。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娘娘恕罪!”
原來,是殷爵修的命令。
莫憂平躺著,又想哭又想笑,最後,沒有哭也沒有笑,雙目無神面色平靜。
“奴婢參見皇上!”
“奴才參見皇上!”
有那麼一刻,莫憂想到了殷爵炎,眸中閃過華彩,轉瞬即逝。如今的越殷皇,是殷爵修,是厭惡她到了極致的小叔子。
或許,爵修來這裡是想帶我去見爵炎。
想到這裡,莫憂強撐著要下榻。
她沒有猜錯,他的確是來帶她去見殷爵炎的。只是,她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殷爵修渾身陰霾籠罩,見到她時一句話也沒說,拉著她就往外走。
他的眼神讓莫憂害怕,可她還是跟著他的步子。莫憂腿軟無力跌倒,殷爵修就拖著她前行,使得莫憂不能不立刻站起身來跟上;她再跌倒,殷爵修沒有停頓,步伐亦不減,他走在前面,頭都未回。莫憂衫群膝蓋處磨破,隱隱見到血跡,她咬牙堅持著,她知道他厭惡她,但只要能帶她去見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