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信件, 站在簷廊下看向天空, 今天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是無邊無際的漆黑。
他獨自站了一會,一件柔軟的斗篷落在他的肩上,他微微側頭看到了楊初丹, 她溫柔地對他說:「怎麼站在這裡,著涼了怎麼辦?」
「奏本寫完了?」蘭封問。
「你悄悄離開之後就沒回書房,我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哪有心思寫奏本。」楊初丹笑著回答。
「那你快回去接著寫。」蘭封伸手準備牽著楊初丹回書房,楊初丹反捏住他的手,用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指尖, 低嘆說:「我調兵進城保護你,現在士兵也回到駐軍地,簡單的交代一下,然後印個章就完事了,反倒是你,指尖都這麼涼了。」
「皇上召你入宮,果然是因為士兵進城的事情。」
看到蘭封露出擔憂的神色, 楊初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信件上,轉移話題說:「洛孃的信看完了?」
「嗯……」蘭封輕輕點頭,遲疑了一下,將信遞給了楊初丹,楊初丹輕輕搖頭說:「我就不看了,是洛娘給你的信,信上若是寫了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事情,你告訴我就好。」
「洛娘寫了幾個父親可能去的地方,還有她說母親的骨灰被她調換了,讓我不用擔心,以及……」蘭封聲音一頓,略顯僵硬怪異,「一些祝福的話語。」
「哦哦哦,早生貴子一類的。」楊初丹笑眯眯地調侃,蘭封害羞地扭開頭,抓著她的手說:「若是奏本寫完了,就早些回房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早朝。」
看著蘭封的反應,楊初丹忍不住竊喜,看來她說得八九不離十了,她被他牽著手回了房間,她關上門,轉身看到蘭封取下了身上的斗篷。
她從後面一把抱住蘭封,蘭封一驚,斗篷落在了桌子上,他被她順勢帶到了床上,蘭封臉頰發燙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低聲說:「已經很晚了,你再不休息,明天該起不來了。」
「可是,洛娘不是讓我們早生貴子嗎?」她撓了一下他的手心,蘭封雙手攥緊,聲音緊張地有些磕磕巴巴地說:「不……沒那個意思……就是……」
「哈哈,我明白的,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啊。」楊初丹用手臂壓著蘭封的身體,兩個人面對面躺下,她溫柔撫著他的頭髮說:「感覺你的頭髮還沒有乾透,要不要我在幫你擦一擦?」
「不用,我去熄燈,你進來躺。」蘭封說著就要起身,但是楊初丹手臂微微用力,他沒有起來,他聽見她低笑說:「我一會去熄燈,你睡在裡面吧,不然我起早會吵醒你。」
「我就是想早起為你做一些上朝的準備。」蘭封抓住她的手臂,他有幾次都睡過頭,她走了都不知道。
「但是我喜歡看你沉睡的模樣,你知道為什麼嗎?」楊初丹湊近蘭封,她的喘息在他脖頸間流連,蘭封輕輕推了推她,抿唇說:「因為想看我懶床的樣子嗎?」
「誒,你懶床的樣子麼?」楊初丹驚訝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想像了一下,蘭封半睡半醒,衣衫半落,慵懶的眼眸讓他眼角的雙痣透著勾人的無辜……
「你在想什麼!」蘭封捂住楊初丹眼睛,「不許亂想,我才不會懶床。」
「我知道你不會懶床,所以才會想像一下,」楊初丹一臉遺憾地拽下蘭封的手,然後將他抱在懷裡說,「我喜歡看你睡覺的樣子,是因為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你每次都睡得淺,而且一定要睡在外面,這樣我要是起床了,你就一定會醒。」
「可是不知不覺我就睡在裡面了,」蘭封低喃,「好像是從新婚之夜開始。」
「是從新婚之夜開始,」她肯定了他的想法,輕笑說:「那天之後,我就讓你睡在裡面,看到你的睡臉,我覺得很開心,因為在我身邊你可以安心的沉睡,不會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