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適合睡覺。」
「我不太喜歡,下雨天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哦。」
當我們即將離開營地時,身後傳來小瘦猴的聲音。
「bunny!bunny!」
「有人叫你。」
我眼皮一跳,每次突發事故,他總在我身邊。
小瘦猴很著急,一個勁兒朝我們招手,我跟太攀迅速跑過去。即使有心理準備,帳篷裡的情景還是嚇我一跳。
陰暗潮濕的屋子裡,孩子們抓住關山的四肢把他按在地上,他張大口發出死亡哀嚎,口水一縷縷滲出嘴角,他臉上、脖子上青筋暴起,跟剛剛斯文的樣子判若兩人,活像什麼邪教儀式現場,魔鬼順著他的口鑽進去。你很難想像一個瘦如柴骨的人爆發如此驚人的力量。
「怎麼了?!」
太攀冷眼道:「毒癮犯了。」
我解下綁帳篷的繩子,破爛的布倏然掉到地上。太攀揮手讓孩子們躲開,就在沒有束縛的一瞬間,關山抓破了自己的脖子。
「綁上!」
太攀從背後死死鎖住他,身下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我從未聽見過人類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是最深處的哀鳴,他的眼神渙散,此刻支配他的是邪惡的慾望。
不知怎麼的,我手心全是汗,一下愣住。
「bunny!」
我驚醒,麻利地抽出繩子綁上關山的手腳。
太攀鬆開手,手臂上有一圈指印。
幾個孩子瑟瑟發抖地擠在角落裡,像一群被嚇壞的小雞。
「他一直這樣?」我問小瘦猴。
小瘦猴呆呆地搖頭。
太攀道:「在阿克漢搞到毒品比白糖還容易,一路上存貨吸光了,在基桑加又沒地補充吧。」
剛才慌亂之中,關山懷裡的錢包掉出來,我俯身撿起,一張照片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屋裡一片昏暗,我跪在地上摩挲。
一束光突然打過來,太攀掏出手電筒:「我就知道能派上用場。」
照片背面朝上,清秀的鋼筆字寫著「吳關山和白秀嶽」。
他也姓吳啊,我這樣想著,把照片反過來——
兩個人青年人對著我開朗地大笑,男的顯然是吳關山,可那女子竟然長得與我九成像!
我心中瞬間浮現一個想法。
身後一聲聲呻吟鑽進我骨肉裡,化作利刃剮蹭我的頭皮。
太攀一直沉默,顯然他也看到了。
我顫抖著把照片塞進錢包中,怎麼也對不準,幾下之後,被精心保管的照片角翹起來。
一手雙將它們從我手中抽走,照片被妥貼地夾進去。
太攀輕輕拉開關山的外套,將錢包放進內側的兜裡。
地上的人不再哀鳴,只是大口的喘氣。
我癱坐在地上,頭頂是漆黑的天,悶熱到喘不過氣來。我觸控面罩,人世間的無常與荒謬化為這一層小小的布料。
作者有話說:
前頭江江過生日時,挖出一個小盒子,是父親寄給爺爺的信。
我一直想寫這個伏筆,說一下江江爸在哪去幹了什麼,總是沒找到合適的地方下手,竟然拖到現在……tat
回頭修文的話會放在西林那段旅程中吧。
第106章 關山難越 上
關山逐漸平靜下來,我輕手解開束縛他的繩子,他的手腕上留下幾圈紅痕。太攀扶他起來,從兜裡抽出一根煙點燃遞給他。
「謝謝。」關山疲憊地含著煙,嘴唇蒼白。
我什麼也沒說,把外套解下來蓋他身上,跟太攀離開。
「喝一杯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