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似這種事,祿巴隆自己改是沒有多大效果的,最好是由魏天子賜姓,哪怕不是賜姓趙,就算是賜名別的,也能大大改變祿巴隆這些川人在魏國貴族圈子的形象與地位。
趙弘潤很支援這件事,因此暗示祿巴隆,只要這次他們做得出色,他並不介意上奏垂拱殿,替他們說項,這讓祿巴隆、孟良等羝族部落族長們大為激動。
僅看他們身上那彷彿暴發戶似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些川人族長對魏國貴族的身份是非常向往的畢竟是盟主國的貴族嘛。
“報!”
一隊綸氏部落的哨騎從遠處返回,其中一名騎兵來到祿巴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祿巴隆皺了皺眉,撥馬靠近趙弘潤,又低聲在趙弘潤耳邊說了幾句,聽得趙弘潤亦微微皺眉。
在思忖了片刻後,趙弘潤搖了搖頭,說道:“不繞行,繼續向前!”
究竟是什麼事弄得這般神神秘秘呢?
原來,按照趙弘潤大軍的行軍方向,再往前大概四里處,就有一座被魏方先鋒軍摧毀的部落駐地。
在經過碭山軍騎兵與川北騎兵的襲擊過後,那座不知是族還是羯族的部落,已成為一片廢墟,除了遍地的焦屍外,沒有一個活口。
若是在幾年前,趙弘潤會選擇規避,儘量避免川雒聯軍看到魏軍暴戾的一面,畢竟屠戳平民這種事,實在不算什麼武功。
但是今日,趙弘潤並不介意藉此讓麾下的諸族長們認清現實,讓他們徹底明白與魏軍為敵、與魏國為敵的下場。
大軍,寂靜地經過那片部落廢墟。
看得出來,哈勒戈赫等族長們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其實這些族長早已知道,當他們在雒城聚集戰士的時候,博西勒所率領的五萬川北騎兵,跟隨著屠夫司馬安,早已先行一步到三川腹地,對那些不願臣服於魏國的部落展開了屠殺。
但是,聽說與親眼目睹,這顯然是兩回事。
川雒聯軍,在與那片廢墟僅相隔二十丈的距離,徐徐經過。
這個距離,能清楚地看到這座部落廢墟內遍地的焦屍,已經部落前那面碭山軍的旗幟上,那顆已被禿鷹、烏鴉啄食地幾近骷髏的人頭。
“呱、呱”
幾隻烏鴉停在那片部落廢墟唯一儲存的建築,一座彷彿門牌坊般的木架上。
這種在魏國文化中彷彿牌坊般建築,在三川主要是用來區別部落的每個部落就會在這種建築上刻畫本部落的圖騰簡畫,並掛上一些羊骨所制的飾物。
而眼前這座彷彿門坊般的建築上,其中央就懸掛著一整塊的羊頭骨。
“族部落……”
祿巴隆似幸災樂禍般地嘀咕了一句,引起了趙弘潤的好奇。
趙弘潤很其外,祿巴隆一眼就看穿了這個部落的種族。
“這很簡單。”在聽到趙弘潤的詢問後,祿巴隆低聲對趙弘潤解釋起來。
原來,雖說族與羯族都會用羊頭骨作為圖騰物,但兩者稍有區別:族人一般只採用整塊的羊頭骨,而羯族人呢,他們會將該羊的犄角也加上去,並在羊角上做文章。
畢竟三川草原上有不少種類的羊群,而這些種群的羊,羊角的形狀都是有所區別的。
而眼前這座門坊上的羊頭骨,只見頭骨不見犄角,那麼很顯然,這是一個族部落。
原來如此……
趙弘潤恍然大悟,隨即回頭瞧了一眼身後方,看了看哈勒戈赫等族部落族長們的面色。
果然,這些部落族長也辨認出了這座部落廢墟的歸屬,一個個面色非常難看,眼眸中充斥著憤怒、悲傷、無奈等種種複雜的神色。
但最終,這些族長們或低下頭,或撇開視線,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