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哥哥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解決生理問題。杜斌還順便幫他洗了澡。
等他再出衛生間的時候，已經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了。
我拎著剛買的大衣給他看，“阿楠哥哥，我們來試試新衣服吧。”
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這件長款的大衣，搖搖頭，“這個，我穿不了吧。”
“想穿總有辦法。”一旁的杜斌插了句話。
“那——”阿楠哥哥看了看杜斌，“就拜託你幫我了。”
“榮幸至極。”
他們倆的對話把我逗得哈哈笑。
我把大衣掛在衣架上，跟杜斌商量怎麼幫他試衣服。
如果只是單純地讓他站起來，有站床，倒是不難。可現在是需要試一件長款大衣，把他綁在站床上，還怎麼試衣服啊。
“程姐，我把迦楠哥背起來，你再給他把衣服換上唄？”杜斌提議道。
“行啊，先這麼試試好了。”
杜斌先把阿楠哥哥的雙腿放在地上，然後蹲在輪椅前，把阿楠哥哥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最後一使勁兒就站了起來。
杜斌的身高其實不算低，可還是比阿楠哥哥要矮一些的。阿楠哥哥雙臂搭在杜斌肩上，頭靠著杜斌的肩，他的雙腳則歪歪斜斜地被雙腿掛著。兩腳雖然著地，卻是一副不受控制的模樣。
“程姐，你快給迦楠哥把大衣披上吧，你把大衣給他披好，我就把他放回輪椅上了。”
我火速把大衣披在阿楠哥哥的肩上。
可是他雙臂上抬，大衣掛不住，我只好自己用手幫他拎著。
“好了嗎？程姐？好了的話，我就先把迦楠哥放下來了啊。”杜斌揹著他其實也挺費力的，我剛把大衣拿過來，他就叫嚷著要把阿楠哥哥放下來了。
“行，你先把他放下來。”我說道。
一瞬間，阿楠哥哥又從“站姿”變成了“坐姿”。
杜斌放下阿楠哥哥的雙臂，回身看了看。阿楠哥哥抬起右臂，鑽進了袖洞，可他的右臂也就鑽到一半的位置，就有些被卡住了。
我從袖口處伸手進去，才把他的右手拉出來。
阿楠哥哥笑著說，“看來袖長是合適的。不過，這衣服有些重，阿錦，我自己穿不了。”
“它就算很輕你也自己穿不了啊，這可是長款的。”我隨口應道。
“哦——”他應了一聲。
我又去他左手邊，把他的左手從袖子裡掏出來。
我把大衣整理了一下，然後站遠一些去看他。
“怎麼樣？”他問我。
他的衣服裡，黑色居多，但黑色大衣還是第一件。雖然只是集市裡最普通的大衣，可穿在阿楠哥哥的身上，還是多了幾分韻味。
阿楠哥哥自己轉著輪椅往穿衣鏡前走——他很少去照穿衣鏡的，難得今天自己主動去。
他停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抬頭看向我。
“阿錦，我覺得特別不自然。可能還是因為輪椅太明顯，我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我也從鏡子裡去看他。上半身看起來還算正常，可是下半身，過於瘦弱而且不受控制歪斜著的雙腿，確實讓他看起來沒那麼帥了。
我走到他身邊，抬起他的右腿。
“你要幹嘛？”他嚇了一跳。
我把他的右腿搭在了左腿上，就好像他是自己在翹著二郎腿。
“怎麼樣？”我指著鏡子裡的他問道。
他自己抬著右手抵著下巴，點點頭，“阿錦，這麼看，我是不是有點黑幫老大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