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到他的雙腳上，“阿楠哥哥，你離黑幫老大還差一雙皮鞋。”
他搖搖頭，“皮鞋我是穿不了了，不過你倒是可以幫我拿一下墨鏡。”
我找到了他的墨鏡，幫他架到了鼻樑上。
我站到他面前細細打量他，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平時穿運動裝休閒裝居多的他，今天這麼一打扮，是很不一樣了。
可惜他是坐著的，大衣的那種剪裁效果看不出來，而且衣服被坐在身下多少有些褶皺，看起來沒有那麼精神。
如果他能站起來，效果肯定會更好。
“杜斌，你說咱倆能不能一起把他架起來？”我看看杜斌，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能啊，有什麼不能的？”說著，杜斌直接站到了阿楠哥哥身旁，“來，程姐，咱倆一左一右，肯定能把迦楠哥架起來。”
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幹過。不過從兩側把阿楠哥哥撐起來確實不算難，特別是有杜斌幫我分擔了大部分的重量，所以我也沒有出多少力。
不過，我們才剛把阿楠哥哥架起來，他的雙腿就提出抗議，瘋狂抖動起來。
“算了算了，阿錦，杜斌，你們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別呀，堅持一下。”杜斌沒撒手，還是和我一起撐著他。
才“站”了沒兩分鐘，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阿楠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問。
“還好。”
杜斌也說，“程姐，沒事的，迦楠哥天天都站很長時間的。”
儘管他倆都這樣說，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阿錦，你讓我站起來，不是為了看衣服的效果嗎？你看看，現在你的注意力都放到哪兒了呀？”
是呀，我讓他站起來，不是為了看整體效果的嗎？
我看向鏡子裡的他。
他雙臂搭在我和杜斌的肩膀上，由於杜斌承擔了他更多的重量，所以他的身體也是向杜斌那邊傾斜更多。
他是站著不假，但是他的雙腿並沒有伸直，而是輕飄飄落在地面上。不過，有長長的大衣擋著，他腿的狀況其實並不明顯。只是我格外注意罷了。
“阿錦，你倒是看看衣服怎麼樣啊？”
“衣服挺好的，阿楠哥哥，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這樣的長款大衣，簡直太帥了！”
“當然帥啊，程姐，你說迦楠哥這身高，還不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可惜不能行不能走。”阿楠哥哥嘆口氣，又對杜斌說，“你把輪椅給我放好吧，我站不住了。”
杜斌用腳把剛剛踢到後面的輪椅勾了回來。
鏡子裡，輪椅再次顯現。
我和杜斌慢慢把阿楠哥哥放下來，他又重新坐回輪椅上了。
我小心地把他的右手放回輪椅扶手上，他仰頭看著我，“阿錦，這下，你又比我高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阿楠哥哥，等回到龍城，拿到你新定製的輪椅，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站起來了。”
“是啊，迦楠哥。你抓緊這幾天時間好好練練，等新輪椅回來，爭取身高自由！”
杜斌口中的“身高自由”，把我和阿楠哥哥都逗笑了。
也許真的有一天，阿楠哥哥可以隨時隨地站起來，就像他沒有受過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