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她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瞳孔放得很大。
19……84年……
怎麼會是1984年!
難道她穿越了?
那她是死了嗎?
不對,她還穿著禮服,說明她是帶著自己的身體過來的!F國的訊息肯定已經傳回到國內了,那她是失蹤了?還是已經宣告她死亡了?
她的母親周立夏女士,會難過嗎?
沈知慕是單親家庭,爸爸沈國盛年輕時當過兵,後來轉業當了警察。媽媽周立夏是知名歌手,三十歲的時候奉子成婚。生下她時得了產後抑鬱,因此哭壞了嗓子被迫退出歌壇,整個人變得有些偏執。每天不斷讓她學音樂,學唱歌,就是想讓她站在自己再也無法站上的舞臺。
從她有記憶開始,周立夏女士就從不愛對她笑。對她說得更多的都是‘不行’,‘不夠’,‘你要更努力’,‘歌練了嗎’,‘指法掌握了嗎’,‘為什麼沒去練習’。
後來她爸爸犧牲了,周立夏女士悲慟不已,就把重心放到了跟爸爸長得很像的沈思涯,她弟弟的身上。
於是她終於得到了喘息,也得到了漠視。
十歲的時候,沈知慕偶然拍了第一部劇,導演和現場所有人都誇她做得好,那是她第一次做想做的事,而受到肯定。她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周立夏女士沒有同意,她冷冷的看著她,說:‘你剝奪了我的夢想,卻還想要擁有自己的夢想?’
那時候她就知道,周立夏女士恨她。
沈知慕開始了反抗,她執意進了演員這一行,後來她離開申市去了燕京,跟周立夏女士之間的關係就更差了。一年也見不了一次,沒有電話聯絡。
現在,她從那個世界消失了,周立夏女士會不會因為她難過呢……
“沈同志,你怎麼了?”
鄭愛國盯著她,她看起來似乎很不好,眼睛紅紅的。
“沒事……”
沈知慕坐直了身體,臉色仍蒼白得沒有血色。
她頭靠在車座上,心亂如麻,恐慌和無措一波又一波的席捲而來。
她回不去了嗎?
沈知慕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面,病房不大,只擺著三張病床,旁邊兩張床是空的,沒人。發黃的牆壁一半刷成了綠色,床頭是掉了漆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個暗紅色的暖水瓶。
物件和裝飾,無一不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年代感。
“小孫……”
外面有人說話,聲音傳了進來。
“下班以後去不去看電影?新上映的片子,叫《梧桐花》。”
“行。”
“那到時候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誒。”
門外的交談結束,病房門被人開啟,進來的是個年輕的護士。
“你醒了?”
護士見她醒了,把托盤放到床頭的桌子上,然後給她量了個體溫。
“這是新平縣醫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
沈知慕的喉嚨有點幹疼。
她只記得,昨天晚上得知這裡是哪裡後大受打擊,整個人都六神無主了。後來,她慢慢覺得眼皮重得睜不開,再然後就沒有了意識。
原來是因為她發燒了。
“昨天晚上你燒得不省人事,把你物件給急壞了,急吼吼的抱著你衝進來,後來又守了你一宿。”
“物件?”
護士點頭,“啊,早上他說有事出去一下晚點就回來,還託我沒事多過來看看你。你物件對你可真好,是個當兵的吧?”
沈知慕想起昨天那個軍人,說的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