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忽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撒嬌。
“阿涼好凶~明明對月月這麼好,為什麼對我這麼兇?是因為我不是omega嗎?”
李硯涼:“……”
怎麼辦?感覺要氣壞了。
他氣霍崢炎,也氣自己。
明明就是自己的縱容,才讓他這樣糾纏,可他聽到霍崢炎撒嬌,就會心軟。
然後霍崢炎又會藉此越界。
可他就是沒辦法對霍崢炎動真格的。
這種不由自主地感覺,使他深感抗拒。
李硯涼煩悶地捏捏鼻樑,沒理會霍崢炎的眼神,轉身進自己的房間拿浴巾。
走到浴室門前時,他旁若無人地單手抓住脖間衣領,把上衣簡單扯掉,丟到浴室門旁的髒衣簍中,進浴室。
故意把鎖門聲弄得很響。
霍崢炎盯著大門,緩慢靠近門邊,悄無聲息地靠在牆壁蹲下,伸手拾起髒衣簍中裡唯一一件短袖。
指頭傳來粗糙的質感,霍崢炎的手顫抖著,把衣服遞到鼻尖,近乎痴迷地雙手抱住短袖,臉埋在其中,深嗅著上面野鳶尾的氣味,喉頭滑動。
“明明就是這個味道。”
浴室裡響起水聲。
蒸騰的熱氣瀰漫,從門下往外逃逸,順著昏暗的光線落在霍崢炎的腳邊。
是薄荷味的沐浴露的味道。
混著花香。
還有一點酒氣。
霍崢炎眸光顫抖,指頭緊緊地攥著衣角,瘋狂地嗅著上面的氣息,眼眶猩紅。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好睏……
視野甚至有點模糊,客廳裡也只開了壁燈,勉強等看到自己的房間門。
睡覺睡覺,明天還要進入下一階段的考試。
李硯涼暈乎乎地擦著頭髮走出浴室,睏倦已然讓他難以顧及其他。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什麼衣服都沒帶,習慣性地以為自己在家。
他瞌睡地半閉著眼,用指頭把換下來的衣服拋到髒衣簍,徑直回自己的房間,連門都忘關了。
隨手拋下的衣服,落在霍崢炎的身上。
他像個衣架一般,一直蹲在原地。
霍崢炎扯下身上所有衣服,把它們揉進懷裡,瘋狂地嗅了一遍又一遍。
再抬眼時,好看而略為上挑的眼尾一片血色。
他黝黑深邃的瞳仁,死死地盯向那敞開一條縫隙的房門。
整個人癱軟在床,李硯涼看了眼時間,這會居然才9點多,沒想到今天休息半天,他還能睡得這麼早。
他只能歸功於晚上喝多了。
這樣也好,明早還能早起。
李硯涼翻身,捲進被子裡,瞌睡閉上眼,不一會便沉沉陷入夢鄉。
但今晚,他破天荒地沒睡死。
還做夢了。
感受到身邊的重量,黑夜裡,李硯涼睜開眼,雙目朦朧。
這場景實在是太滑稽,又荒誕,卻也不排斥。
你說,他怎麼就能夢到霍崢炎跟他躺一塊去了?
懷裡,絕美而妖孽的容顏靠在他的肩頭,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略為上挑的眼尾實在是勾人,鼻尖和薄唇像完美的雕塑,若不是他臉上時不時閃過具有生機的小動作,李硯涼真會以為這是哪個藝術家做出來的雕塑品。
難道這張勾魂的臉,連夜裡都不打算放過他,非要變成妖精進到他夢裡來?
肯定是喝醉的緣故。
李硯涼如此想道。
似是感受到李硯涼的注視,懷中人小心翼翼抬眸,聲音軟軟的,很溫柔:
“吵醒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