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繆眯著眼凝神看去。
只見一大群渾身漆黑的烏鴉撲扇著翅膀,嘎嘎叫著浩浩蕩蕩朝著院子的方向飛來。
阿繆瞧清楚了,嫌棄地撇了撇嘴。
“你說你,打架就打架,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打不贏還叫家長呢!”
左爵被她爐火純青的罵人技巧逗笑,抿著嘴忍俊不禁,但還是有寵溺又無奈的笑意從眼角洩露出來。
多了幾分被人間煙火溫暖的柔情。
對面的無毛男氣得面目猙獰,指著阿繆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罵誰呢?你媽才是烏鴉!你全家都是烏鴉!”
阿繆毫不客氣地甩著甘蔗將他的手指頭打偏。
“指指指,指什麼指!你烏鴉媽媽沒告訴你有素質的小孩不能用手指頭指人嗎!”
“你媽才是烏鴉!”
“我不知道我媽長啥樣,但我媽肯定不是鳥。”阿繆一隻手扛著黑皮甘蔗,一隻手掏出顆水果糖丟進嘴裡,酸甜的味道瞬間充斥味蕾。
“臭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伶牙俐齒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嗎!我告訴你,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阿繆有些不耐煩地揉揉耳朵:“我看,想拖延時間的,是你吧,廢話那麼多,你倒是過來打我啊。”
“臭丫頭,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暗色的小瓶子,開啟瓶塞,一陣紫的發黑的煙霧嫋嫋升騰起。
阿繆嚼碎嘴裡的水果糖,歪頭看他。
無毛男手裡舉著瓶子,嘴裡嘰嘰咕咕唸唸有詞。
漸行漸近的烏鴉群也像是收到了某種召喚一般,如降落的飛機一樣俯衝而下,直襲向阿繆的面門!
阿繆視力極好,甚至能清楚看到烏鴉綠豆般大小的黑色眼珠裡無懼生死的冷酷。
烏泱泱的烏鴉群張牙舞爪地撲向阿繆,少女挺拔嬌俏的身影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被烏鴉群包裹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球形。
烏鴉群尖利的嘴和爪子一陣陣落下,彷彿聞見了血腥味的野獸,目露兇光,滿眼貪婪。
無毛男見阿繆被烏鴉群牢不可破地包裹住,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囂張地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賤人,等你的嘴被我的孩兒們撕碎,啄爛,我看你還怎麼牙尖嘴利!”
“喂,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一道清軟嬌俏的嗓音從烏鴉群包裹的大繭之中傳來。
無毛男目露震驚:“你居然還沒死!”
“不過是想瞧瞧這群小傢伙有什麼厲害把戲,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話音落下,轟地一聲,鋪天蓋地的烏鴉群被一陣氣浪直接掀飛。
少女筆直颯爽的身形顯露出來。
她身著一襲修身的紫色連體工裝,微卷的長髮在腦後綁成高高的馬尾,額頭雪白光潔,一張小臉五官精雕細琢,是令人驚歎的漂亮。
此時此刻,她身周被一圈熊熊燃燒的黑白雙色相互交織的火焰圍繞,甜糯俏麗的小臉被火光映照得面板幾近透明的白,澄淨眼瞳倒映著跳躍的火光,如兩團不容侵犯的聖光。
被掀飛的烏鴉群悍不畏死地再次撲向她,兩極陰陽焰立即毫不手軟地纏繞上它們黑色的羽翅,一時間淒厲的鳥鳴直衝蒼穹!
無毛男雖然嘴裡口口聲聲把這些烏鴉稱作孩兒,但在看到它們被烈火焚燒、生不如死時,眼裡卻沒有半分憐憫和疼惜。
左爵原本站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觀戰,突然瞥見無毛男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他看不清那是什麼,但男人的第六感給了他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男人猛地將手裡的東西拋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