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左爵和阿繆帶著蠢蠢欲動了一晚上的小傢伙一起,將活屍和屋子裡的紙人,徹底地一把火燒了。
活屍和紙人少了沈秋娘的幕後操控,就如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再沒有任何危險可言。
左爵和阿繆輕而易舉就將這些本就不該留存於世的東西,付之一炬。
沈秋娘看著沖天火光裡,自己幾百年來的心血一點一點被燒成灰燼,說不肉疼是不可能的。
但被兩尊大佬壓著,她就是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回肚子裡。
想想她霸道統治了這個村子幾百年,臨了要放下了,要離開了,居然還有那麼一丟丟不捨。
天亮了。
空氣裡瀰漫著菸灰的味道。
左爵和阿繆站在熊熊燃燒的火堆前,久久未動。
雖然找出了村子的真相,也抓住了幕後黑手,天亮以後收拾收拾就能走出村子去往下一個城市了,但是阿繆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
有點漏風。
她凝視著橘紅的火焰,彷彿能從中窺探到這幾百年來在這個村子裡喪命之人不甘的嘶吼,不捨的哭喊和不屈的掙扎。
如果,她能來早一點,會不會,他們就不會死?
她不知道胸口這股酸酸澀澀的感覺是什麼,壓抑得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左爵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敏銳察覺到她心情的細微起伏,發現她低垂的眼睫,稍一思索,就能將她的小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他用力地握了握少女的手,在她抬頭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個溫暖又明媚的笑容。
“往生咒,還記得嗎?我教過你的。”
“嗯!”
兩人之間的默契從不用多說,阿繆當即就懂得了左爵話裡的深意。
小嘴張張合合,低沉卻吐字清晰的往生咒變如安撫亡魂最溫和的輓歌一樣,低低誦唸出來。
她將自己的遺憾和對他們的祝福都融入進往生咒裡,希望他們忘卻苦痛,早登極樂,來世無憂。
她沒有預言的能力,沒辦法預知每個人的命運軌跡,她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時候,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小小力量。
來不及和趕不上,都不是她的責任,不是她的錯誤。
她不是救世主,沒必要把每個人的生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碰上了,是緣分,她會全力以赴。
錯過了,是宿命,她只能衷心祝願。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改變不了。
左爵看到她漸漸舒展開的眉眼,也終於放下了心裡的擔憂。
天光大亮。
在屋子裡躲了一整夜的倖存者們終於小心翼翼得開啟了門,一個接一個相互攙扶著走出院子。
村子裡,沒有紙人,沒有紙人化成的村民,也沒有戰鬥力驚人的活屍。
整個村子,空蕩蕩的,只剩下破舊的屋子,和他們。
還有村尾的方向一縷直衝天穹的濃煙。
紙人借命的術法被破了,村尾終於出現了出村的路,不少人激動地抱頭痛哭。
臨出村的時候,阿繆在路邊的一個土堆裡挖呀挖,挖出來一個鵝黃色的年代久遠的繡花小荷包。
荷包裡裝著的,是最後的花種。
沈秋娘雖然恨那群人,但也捨不得讓花神娘娘給他們的饋贈,真的在她手裡毀於一旦。
這是她當初藏起來的,最後的花種。
希望它們,能有一天,在一片生機勃勃的土地上,再次肆意張揚地綻放。
:()團寵萌寶闖末世除了吃就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