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
魚龍混雜的江南街迎來了一天之中最熱鬧輝煌的時刻。
街道旁的太陽能路燈依次亮起,暖色調的光暈總能給這條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街道,帶來一絲近乎柔情的溫馨。
有人說,路燈是為了給夜歸的上班族照亮回家的路。
有人說,路燈是為了給異鄉的遊子照亮故鄉的方向。
但在江南街。
路燈照亮的,是停靠在停車位裡的豪華轎車,是蹲坐在路邊大口灌著啤酒的傷心人臉上的彷徨,是打扮性感的醉醺醺的女郎被陌生男人帶上豪車,眼裡那抹近乎掙扎的悲傷。
是窮人與權貴之間,那條猶如天塹的鴻溝。
星曜會所。
江南街最揮金如土的地方。
這裡有最奢華的裝潢,最醇香的美酒,最高階的音響,最精彩的表演,最絕色的美人。
莎夏和滄藍正是被人帶進了星曜會所。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有幸被送進了紅燈區最大的銷金窟,不知是氣還是笑。
當然,此時此刻,他們最感興趣的,還是自己即將要去的包廂。
兩人悄悄交換眼神,就繼續裝作提線木偶的模樣,被身邊的女孩拉扯著,踩上柔軟的地毯。
他們以為給他們注射了某種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的藥劑,就能讓他們任人擺佈?
他們大概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是百毒不侵的。
但是他們,很愛玩。
玩到別人跪地求饒的那種。
滄藍被帶進了一個名叫不知蓮的包廂。
滄藍想著,他們應該少打了一個字。
應該是不知lian,恥。
包廂門開啟,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薰香味。
滄藍低著頭淡淡一瞥,就看到角落的矮櫃上擺著一個造型古樸的香爐。
一陣若有似無的異香嫋嫋升騰。
還以為手段多高超呢。
居然是宮鬥劇裡出鏡率最高的催情香。
滄藍被扣著肩膀按進了沙發裡。
包廂裡交織著女孩子嬌滴滴的聲音,聽得她耳朵嗡嗡的。
滄藍摸著手指上的銀色指環,偷摸著抬起一點頭,第一感覺還以為自己進了盤絲洞。
七八個穿著或性感或可愛的女孩,搔首弄姿坐在一張長達三米的紅絲絨沙發上。
坐在中間的,也是一個女孩,卻有著與其他女孩截然不同的成熟魅力。
滄藍因為來得最晚,被安排在最靠邊的位置。
她又偷偷朝坐在最中間的女孩看去,還未等她徹底看清對方的面容,一道熟悉到令人髮指的嗓音,就撞擊在她的耳膜上。
“這位新來的帥氣小姐姐,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呢?”
滄藍眼珠子差點震驚地瞪出來!
這張美豔絕倫的臉,這又嬌又媚的嗓音。
天殺的,她怎麼跟緹雅那個騷狐狸長得一模一樣?!
半月弦包廂。
莎夏已經徹底不裝了。
她自暴自棄地大口大口把茶几上的水果塞進嘴裡,看著在脂粉堆裡如魚得水的男子。
有種自家孩子終於會拱白菜的老母親的辛酸感。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弱柳扶風地穿著一身可可愛愛的女僕裝,被半推半就帶進這個名字還挺詩情畫意的包廂,看到的居然是……
雷洺那個臭小孩?!
它那副在女人堆裡樂得嘴都合不攏的不值錢的狗樣子,她真的拳頭很癢。
最可氣的是。
那個死小孩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瞧她!
莎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