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煜看著他蒼白的嘴唇,心疼得很,親自接過小廝手中的食盒,把湯端了出來,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樓夫人也順勢把樓淵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看著他小口抿著樓煜遞過來的湯。
海黎和凌風就在一旁靜靜看著,像兩個局外人。
直到一整碗湯都喝完,樓煜似乎鬆了一口氣般眉開眼笑,樓夫人也差點熱淚盈眶。
“往常連半碗都喝不完,今日看來是胃口好多了?”樓煜寵溺地揉了揉樓淵的頭。
“要不要再來一碗?廚房那邊還有不少。”
樓淵靠在樓夫人肩上,無力地輕輕搖了搖頭。
樓夫人笑著說:“慢慢來,循序漸進。”
而後扶他躺了回去,欣慰地道,“阿淵,你看,今日或許是舟車勞頓,你太累了,所以不舒服的很,說不定,身子其實更好了呢。”
樓淵依舊沒什麼語氣,似乎也不怎麼認同這句話,只道,“勞娘費心了。”
樓夫人給他掖被子,嗔道:“說的什麼話?我可是你娘,你不舒服,娘自然擔憂,你開心了,舒服了,娘也高興。”
隨即起身,對著海黎道,“海大夫,您看,若是因為心神不好,那這噩夢的事情,有沒有破解的法子?”
“或有。”海黎想了想,只能這麼說,畢竟她也不清楚那龜兒子到底怎麼設定的白霧迷境,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樓煜對這種答案可不滿意,立即皺眉,“什麼叫‘或有’?若是沒有把握,不若等你有把握了再來。”說著就想請她出去。
“阿煜!”樓夫人這下稍微大聲點了,你是沒看見,娘可都看見了,這位可是小大師,說不定真有些法子呢,“不得如此無禮!”
樓煜這才把一口濁氣憋回去。
“我需在此與淵公子單獨待夠一個時辰以上,瞧瞧那噩夢到底如何,才有破解之法。”海黎不管樓煜在一旁氣壓如何低沉,只繼續沉穩說著。
“這……”樓夫人聞言也猶豫了。
“單獨?那是不可能的事。”樓煜盯著她看,那神情似乎就在說:你別想了。
樓夫人不知如何開口,猶豫了一下道:“大師,你有所不知,每次有另外的人在這院子裡睡著,做了噩夢,阿淵也會一起做噩夢,醒來之後,心神就越發枯竭,身子會愈發的虛,這個風險,我……實在不想再冒了。”
海黎抬起眼,眼神堅定地看向他們,“二位可曾想過,為何耗費心神之事只有做噩夢一件,就讓淵公子虛弱至此,多年不愈?說明問題就在夢魘此事。您看到的,是淵公子每次做完噩夢都會更加虛弱,我看到的,是每次做噩夢,都沒有將其破解罷了。”
“不破不立。我需與淵公子一起做一次噩夢,才有希望找到破解之法。”
“否則,再吃多少的補藥,都是無用之功。”
“這……”樓夫人和樓煜對視一眼,似乎,好像……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這位大夫所言,本將軍倒是贊同。”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箇中年男人穿著官服隨後走了進來,步伐依然硬朗,但兩鬢已然斑白。
海黎跟著樓煜等人一起見了個禮,“樓將軍。”
樓淵也掙扎著要起身,樓響年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他摁了回去,“你別起身了,說了不必跟為父見禮,躺好。”
然後又把樓夫人和樓煜都扶了起來,才看向一邊的海黎。
樓響年似乎也沒想到大夫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只愣了一下,便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多年來,出問題的只有噩夢這件事,且總是另一人一起與阿淵做噩夢,如此,若能有破夢之人,或許就可解。”
樓夫人點點頭,樓煜聽了也沉吟起來。
樓響年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