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已經偏離了前世的軌道。自從靜園之後,他就拿不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魏梓煥思考著,習慣性摸著食指戒指上的蛇眼,良久才開口,
“南洲,把陛下的藥換成這個,別讓安陵謹發現。等陛下的身子好了之後,我們去玉陽。”
安陵謹能短期內掌握部分大臣,離不開利益交換。她這麼想要玉陽城,說不定那裡藏著她的命門之一,他要去那裡挖出她見不得人的秘密。
然後,去找她,陪在她身邊,這輩子都不會放她丟下自己走了。
多加了人手保護北夜皇和穆南洲後,魏梓煥立馬啟程趕去玉陽。
吳銘原先不願意再往外跑,但穆南洲忙著準備北夜皇的解藥,沒空陪他,就跟魏梓煥去了。
一路縮在魏梓煥的馬車裡,抱著暖爐捂身子。
…
潯城,那次出征後,他們便閒了下來,也沒人再找事。
傅泠整天跟著聞堰他們在邊境巡邏,日子倒是平靜。
一日午時,巡邏隊伍就地生火烤雞準備午飯,傅泠掏了把聞堰兜裡的瓜子,蹲在樹下思考人生。
她嗑出瓜子仁,然後把瓜子皮倒插進土裡,重複以上的動作,模樣有些好笑。
聞堰一搖一擺的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倒出所剩不多的瓜子,兩個腦袋湊到一起,幽幽問道,“幹嘛呢?思春啊?”
傅泠嘆了口氣,“哎,秋天了,我整天閒著,骨頭都鬆了。”
聞堰把瓜子皮也插進土裡,“哎,葉紅他們天天被老蕭盯著繞城跑,你要是無聊,跟著他們跑去。”
傅泠,“我前幾天去過了。”
聞堰,“哦,你跑了多久?”
傅泠,“我是盯著他們跑的。”
聞堰無語片刻,又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這幾天,心事重重的?”
傅泠揚起笑臉,轉過去,“很明顯嗎?”
聞堰看了幾秒,“呸”的一聲吐出瓜子皮,“有點。你真這麼喜歡魏梓煥吶?”
傅泠的嘴角又放了下去,若有所思的開口,“是挺喜歡吧,而且我看著他的時候,總有一種…”
她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嗯…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聞堰明顯不信,“現在都流行這種方式和人交流嗎?”
傅泠覺得跟他說也沒用,他嘴巴不停,“我聽杏姨說你最近做噩夢很厲害啊?”
這幾天傅泠老是會做同樣的夢,但現在她再醒來已經沒多大感覺了。
“嗯吶,冤魂索命。”她輕描淡寫的,把那個夢總結成四個字。
聞堰開始從她手裡搶瓜子,“沒事,哥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啊。對了,我昨兒個上街的時候碰到七水了,他去買酒,問我你在忙什麼?”
傅泠想了想,確實很久沒去看他了,點點頭表示明瞭。厲青棠喊他倆吃午飯,傅泠站起來,一腳把那些瓜子皮踩進土裡。
晚上,潯城的夜市十分熱鬧,即使下著雨也不影響。
醉人間是城裡最大的青樓,門外站著許多美人,吆喝著過路的行人。
紅媽一臉喜色的跑去頂樓,推開一扇廂門,喊道,“七水!有個老爺花了重金,只讓你和他喝一杯酒!怎麼樣?”
窗前的躺椅上,靠著個男人,穿的單薄。聞言,他動也沒動,開口的嗓音柔和又細膩,讓人不忍心跟他大聲說話。
“紅媽媽,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喝酒。”
想起那個老爺脖子上的金項鍊,紅媽猶豫了幾分,“可……七水啊,你都好些天沒接客了,不喝酒的話,下去見那老爺一面也行啊?”
背對著紅媽,七水無聲的嘆出口氣,慢慢起身,俊俏的臉上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