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轉頭,瞪向康舒雪。她又拿婚書壓他,真是叫他氣得牙癢癢。
吳銘道,“昨天晚上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康二小姐。”
兩人乾瞪眼許久,康舒雪突然笑起來,似是不在意他的百般抗拒。她緩緩從袖中拿出一物,吳銘看清後,神色僵冷,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加重,筷子應聲斷成兩截。
“你好得很,康舒雪。”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穆南州伸手拉住他,將他拉回位置上。
魏梓煥也認得康舒雪手中的東西,乃吳銘祖母的貼身玉佩。吳銘可以跟他爹孃頂嘴,常常把二老氣得頭冒青煙,可他獨獨不會跟他祖母置氣,百般聽吳家祖母的話。因為吳銘從兒時便是祖母一手護著長大的,吳銘爹孃對他嚴厲得很,只想將他馴成自己心裡的好男兒模樣,吳銘喜好練武,他們偏要吳銘習文,吳銘一有不合他們心意的地方就是一頓教訓,簡直像個提線木偶,毫無自我。
吳銘一身反骨,越是逼他越是對著幹,吳父吳母也態度強硬,誰也不肯退一步。吳家祖母看不下去,將吳銘帶在身邊,並給一向孝順的吳父施壓,不準再逼迫她的孫兒,自此,吳銘跟著祖母總算沒活成麻木的人偶。吳銘最是敬重他的祖母,如今康舒雪拿著祖母的玉佩來,定是也得到祖母的認可,也知道吳銘看到後不會再對她惡語相向。
這般看來,便是想趕走她們,也不容易了,只要康舒雪能留下來,那康舒雨也能有藉口留下來。康舒雨見形勢好轉,也不出聲了,她現下沒有一個身份,自然不像康舒雪這樣理直氣壯。
現場氣氛一度到了冰點,魏梓煥舀了幾口粥,皮笑肉不笑道,“康二小姐好手段。”
能說動康和,還能令吳家都對她另眼相看。雖說吳父吳母著急於抱孫子,但不至於有一個姑娘湊上來就應下,至於吳家祖母,她向來最疼愛吳銘,卻也能同意這樁婚事,只能說,這康舒雪確實有幾分討好長輩的本事。
早膳畢,康家兩個姐妹回了屋子,康舒雪將玉佩拿在手上反覆看著,康舒雨嘆了口氣,道,“妹妹,你當真這麼喜歡那吳公子嗎?”
康舒雪慢慢收回玉佩,道,“姐姐,我知道你們都覺得他性子頑劣,但他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算了,你為了與他成親,都做了這麼多事,我還能說什麼?”康舒雨無奈極了,她的妹妹,為了那紙婚書,做了多少努力,甚至不惜跑到吳家府上,討好了吳家所有人,偏偏作為主人公的吳銘怎麼也瞧不上她,她卻仍然不放棄,強勢的追到了玉陽。不過,也多虧了這樣,她才能見到魏梓煥。
康舒雪道,“姐姐,你不也一樣喜歡親王殿下嗎?何不勇敢一些?整日畏畏縮縮,萬一他哪日被別人搶走了呢?”
康舒雨思索片刻,搖搖頭,“親王殿下天人之姿,定會有很多女子傾心於他,既是想與殿下兩情長久,便莫要奢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一心照顧,輔佐殿下就是。”
她這番痴情又寬心的言論,叫康二聽得一愣一愣的,先不說她有多傾慕於魏梓煥,便是她這想法,就讓人佩服。尋常女子都希望夫君只娶一妻,她倒好,還沒嫁進去就已經寬慰自己以後會多幾個姐妹了。
康舒雨忽視了她臉上的震驚,起身更衣。審視著自己姣好的身材,卻覺得還不夠,若是再豐腴一些,腰再細一些,就好了,雖不知他喜歡怎樣的,但最好的定是不會錯的。
當年帝都驚鴻一瞥,她便以什麼都要做到最好要求自己,性子需賢良淑德,容貌身材需上等,只為了配得上他。做到這般,她不信他還能視若無睹,如今,連北夜皇都對她滿意至極,入他的眼,也只是時間問題。
早膳之後,她們便再也沒見過魏梓煥等人,康舒雪看著空空如也的主位,轉向一旁的老管家,道,“不知親王殿下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