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很鬱悶!
他把親孃的牌位從陰暗的角落裡,移到明面上,本來不覺得是個事,誰家沒個三妻四妾呢?
而且他又不是白眼狼,怎麼可能置自己的親孃於不顧?
她也早就化成灰了,許平妻之位,不過掛個名頭罷了,根本動搖不了母妃的地位,且母妃為人大氣,應該不會計較。
可就算母妃計較又能怎樣呢?
自己可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兒子啊!
出乎他意料的是,牌位暴露後,自己的運氣每況愈下。
先是皇后孃家承恩侯府,竟然寧願將獨孤箏嫁給出身寒門的範離,也不願意嫁給他!
他還沒嫌棄獨孤箏冷若冰霜,沒有女子該有的體貼溫婉,她倒嫌棄自己才華平平?
既然如此,另嫁就另嫁吧,他也不稀罕,京城貴女何其多,還怕挑不到好姑娘?
可總有沒眼力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的底線,竟然想把白翩翩硬塞給他!
到這個時候,他仍不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只是,被這個舉動噁心到了。
自己是堂堂汝南王府的七爺,身份貴重無比,泥腿子出身還想高攀他?
白家,算個什麼東西?
若非親孃出自白家,他連看都不想看白家一眼。
白翩翩也就是做妾的命,還真當自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所以,當元宵節後,白翩翩再次找上他,問他要銀兩準備嫁妝時,他儘管滿心不屑,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下來。
他本來不想給的,自己的銀錢憑什麼給她?
反正她以後入了八皇子府,輕易出不來了,兩人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還怕她不成?
後來想一想,她到底是八皇子的人,日後若能吹吹枕邊風,自己豈非又多了一重保障?
自己總是要搶王爵的,同崔瑜幾個肯定有一場硬仗,若能求得八皇子襄助,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最後還是答應了!
他自信極了,賬上的銀兩,從來隨便他們支取,母妃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可等他來到府裡賬房,發現一兩銀子也取不出來時,才真正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七爺,對不起!王妃說了,任何人不得擅自從賬上提取銀兩,除非有王妃的手書或私章。”
崔珏不信邪,以為賬房騙他。
賬房無奈地搖頭,甚至賭咒發誓,這就是王妃的命令。
“七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不光您如此,幾位爺都不能取了。年前還能取,就在元宵節過後第二日,王妃親自下的令。您若不信,不如去正院問問王妃?或者請王妃蓋個私章,小的立刻把銀票給您!”
崔珏鐵青著臉離開了。
他怎麼敢找母妃?
難道告訴她,自己要銀兩是為了給姐姐準備嫁妝?
事情他可以做,但絕不能做到明面上,這事到底見不得光,是要被旁人戳脊梁骨的!
他灰頭土臉地出了賬房,心事重重地低頭趕路,“嗵”的一聲撞到人,疼得他眥牙咧嘴,還沒看清來人,便聽到對方咋咋呼呼的叫嚷聲。
“崔七爺,我要被你害死了!”
他勃然大怒,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這麼和他說話?
一抬頭,發現是族長,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他害誰也不可能害族長,有這個必要嗎?
當下臉色也不好看。
崔泉脫口而出指責的話,說完就後悔了,暗啐了自己一口。
人家是爺,自己是大爺,能這麼說話嗎?
清醒過來後,他瞬間變了張臉,照著自己的嘴重重地拍了一下,討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