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去外面拿些可以燒得東西回來。”由於黑髮女孩能聽懂的英文不多,哈內森連說帶比劃了半天,女孩才懵懵懂懂的轉身離開溫暖的房間,在她瘦弱的後背上,還拖著一條牢牢將她細小的脖頸拴住的長繩。
“舍曼,這個孩子學習英語的進度太慢了,你得想想辦法,讓她能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哈內森一邊扭動著肥碩的屁股,將自己擠進一條與她身材完全不相稱的睡袋,一邊表達著心中不滿。兩排不知多久沒有認真刷洗過的牙齒,在黝黑面板的反襯下,仍舊顯得有點晃眼。
“我會盡力的,哈內森夫人。”抬手輕扶眼鏡,又將垂過眼角的銀白色短髮捋向腦後,舍曼答話時的語氣頗顯緊張。
“如果不能儘快讓她瞭解到,究竟是在誰的幫助下,她才能夠有機會活到今天,這孩子對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心懷感恩。”肥碩的身體在睡袋裡扭來扭去,哈內森折騰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的長舒口氣,“不懂得感恩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天父的保佑的,我們所有人都要牢牢記住這一點。阿門!”其他尚未完全熟睡的人,幾乎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隨聲附和齊聲禱告著,即便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前半夜負責警戒工作的人,基本都是女性,她們也如哈內森一樣,帶著滿身的睏倦和疲憊,鑽入了仍然留存著前一個人體溫的睡袋。沒過多久,房間裡的鼾聲便再次響成一片,哪怕是始終堅稱自己有貴族血統的舍曼女士,睡覺時的姿勢也同普通人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有別於常人的高貴氣質。
“該死的約瑟夫!昨天在大家分配食物的時候,他還聲稱自己因為是男人,和我們一起承擔著團隊裡最危險的工作,而要求得到更多的食物配給,怎麼今天晚上他又變成女人了?”睡眼惺忪的金髮小哥,壓低聲音抱怨著,白皙的臉頰也因不停在胸口上下翻湧的怨氣,而變得異常紅潤,看去竟有一絲不似男人的嫵媚之感。
“蠢貨,早在加入這個團隊之前,我不是就已經告訴過你,和哈內森夫人說你是我的愛人!現在想改口也沒機會了,狡猾的約瑟夫和瑞肯,可要比你聰明的多。現在這兩個混蛋的性別轉換,完全可以依照他倆當時的心情來改變,連我都不免有些羨慕了。”褐色面板的中年男人,無聲的打個哈欠,藏在淺色鏡片後面的雙眼狡黠地眨動著,眼神裡的憐愛和嘲諷相互糾纏,神情複雜地看著金髮小哥。
“法克!把你的臭手拿開,我不喜歡男人!”用力打落搭在肩頭上的手掌,金髮小哥滿臉鄙夷的朝旁邊挪開兩步,只可惜他的樣貌太過清秀,連發怒時的表情動作,也像極了可愛少女。
“喬弗裡,以後這些抱怨的話不要隨意說出口,我可以保證不會加害於你。但如果被約瑟夫或者瑞肯聽到,他們能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我可就真的愛莫能助了,小笨蛋。”褐色面板的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臉上表情卻沒有變化,只不過聽起來像是勸慰的話語中,似乎還隱藏著某種威脅。
寒冷而又漫長的冬夜,終於在晨光穿透雲層時,抵達了終點。灰白色的草木灰燼,覆蓋在尚有殘溫的篝火上,斑駁的暗紅色光點,在偶爾掃過的微風下,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在枯燥而又單調的切削熊肉的工作中,冬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即將熄滅的篝火,散發出來的熱量緩慢減弱著,獸欄裡的室溫,也在晨光碟機散黑夜的同時,逐漸接近了冰點。
雙手合十,快速搓動,脹熱的掌心捂住面頰,再次上下搓動,才使得冬至近乎凍僵的大腦,一點點甦醒過來。鐵盆裡煮沸的雪水上,飄著幾塊帶有脂肪的薄肉片,冬至吃了一頓,純天然沒有任何新增的熊肉火鍋。最後將一盆飄著油花,不僅沒有滋味,還略微有些膩口的肉湯,仰頭灌進胃裡,這才提起草叉,一瘸一拐的去檢查,昨天夜裡留在獸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