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飛佔據茅山,率軍遊擊周邊之時,逃往真州的杜充卻是以右相之身投降金軍,此訊息一經確實,滿朝譁然。而這樣的訊息,自然也傳進了岳飛的茅山大寨之中。
這一日,岳飛正在帳中觀察地圖,思考下一步進軍方略,突然陳淬一掀門簾,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岳飛還未來得及抬頭,便聽其高呼道:“鵬舉,大事不好了!”
岳飛頭也未抬,問道:“可是杜充那廝降金了?”
陳淬著急地說道:“正是,原本你之前說杜充將要降金我還不信,如今果然如你所料。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廝高居右相之位,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聖恩之隆,更是無出其右者。便是這樣,這廝竟然還不思回報,反而先是棄了建康,又出降金人。想我朝自太祖皇帝至今,降金降遼降西夏者不少,但像杜充這般高位投敵者卻是第一個,這等訊息一旦傳出,對朝廷上下,對各處將官軍士、義士百姓都是極大的震驚,到時金人所過之處,只怕都是望風而降。這可如何是好?”
岳飛抬起頭看向陳淬,說道:“我等都曾在杜充麾下,對其為人自是熟知,這等小人,無非是見聖上南逃,以為大宋已經無望,故舍相位而附金人。而兀朮肯招降他,無非也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對朝廷和百姓造成巨大打擊。此事已經無從改變,不過若是能夠將其擊殺,或可對士氣略有挽回。”
陳淬聽後眼前一亮,說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兩個人來,若能得此二人往建康城中走上一趟,或可取杜充那狗賊首級。”
岳飛有些吃驚,便問道:“那杜充投了兀朮,如今龜縮在建康城中,百姓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想必身邊定是護衛森嚴,等閒人等哪裡能近得其身,更遑論取其首級。不知陳兄所薦是誰,卻有如此本事?”
陳淬露出個神秘的笑容,說道:“我也不知能否請來,若是不成,豈不是空說了話?待我將二人請到再說與你聽。”說完,也不等岳飛回話,便急匆匆地出營而去。
岳飛見他著急的樣子,也不便多問,只得苦笑搖頭。其實他也有過入建康城刺殺杜充的想法,但畢竟現在自己是一軍之帥,而且建康城中如今到處都是金軍,自己若是不小心失陷於城中,只怕自己的岳家將真的要就此消失於歷史長河中了。因此思索許久,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如今陳淬說可以找到兩個高手,到時自己仔細看看,若是可行,多兩個得力的幫手,卻也不妨一試。
岳飛正思索間,突然有親衛來報,說是有原江、淮宣撫司的統制劉經與傅慶來見,岳飛連忙起身出營迎接。
剛到門口,便見有二將策馬立於營帳外,其中一人黑麵短鬚,一身烏鐵甲冑,手提一把大刀,坐下烏騅馬。另一人剛是白面無鬚,一身白銀甲冑,鉤上掛著一柄長槍,坐下棗紅馬。二人見到岳飛前來,便甩鐙下馬來見。
岳飛也快步上前相迎道:“傅兄、劉兄,別來無恙。今日如何得閒來此?”
那黑麵的正是傅慶,此人原是戚方部將,但前些時候,戚方因不服岳飛三律八戒的軍規,故而率所部人馬獨自下山為賊去了,傅慶當時便跟隨其中,卻不知為何又回來此處。
而白麵的是劉經,此人與岳飛相識許久,初時岳飛在宗澤帳下時,劉經也同屬宗澤麾下,而後又一同隸屬杜充,因此也算老相識。但此時杜充已去,聽聞江、淮宣撫司各部人馬盡皆散去,橫行為盜者眾多,而劉經也率領所部人馬於廣德軍附近劫掠,這次前來,也不知是為何。
正當疑惑之際,劉經笑嘻嘻地說道:“聽聞嶽將軍在茅山立下大寨,於各處抵抗金軍,劉某又與將軍皆共事於宗帥麾下,也有為國為民之心,因此便率本部三千人馬來投將軍,還望將軍收留。”說完躬身一拜。
見劉經說完,傅慶也粗聲粗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