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聽說他們不太一樣,並沒有什麼嫡長子繼位的規矩”施無棄回憶著,“他們是一夫一妻終身制……若只有個女兒,那她以後也將繼承族長的位置。那麼她的丈夫……” “哦——” 作為族長的丈夫,不止臉面,能帶來的權力的確十分誘人。不過比起宮中府中,這裡的風氣要更好些,惦記族長位置的或許真沒幾個。畢竟要駕馭得了如小型軍隊一樣的組織自己沒有些真本事可不行。他們注意到,有不少人雖在幹活,眼睛卻時不時瞟一下呼延懿的方向。他呢,毫不在意,臉上仍是那副剛正樸實的神情。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黛鸞伸出雙手,拉了拉慕琬和山海的衣角。 慕琬幽怨地嘆口氣:“我看,要麼等誰宰了那狼妖,要麼等誰救了郡主的命。真是倒黴,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麼偏偏遇上這檔子事。” “治病我能治啊”黛鸞抬高了聲音,“讓我去看看唄。” “別搗亂”山海皺著眉,“你連家當都不在身邊。” 族長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轉過身審視起他們。 “這小姑娘能治病?不可能吧,咱家最好的大夫都還在想轍。” 施無棄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他側過臉向山海發問: “你們不是說阿鸞真會看病麼?先讓她去看看,如何?” 山海還沒說話,慕琬先急了:“你沒看剛才鬧的多大動靜,你怎麼不顧阿鸞的安危?” 族長看了看她,雙手背到身後,彎下腰。 “老夫雖然不指望你們,不過若想看……就去吧。” 說完他大聲喚呼延懿進來,音量震得他們耳膜發痛。 “帶這姑娘去看看丫頭,興許她有什麼中原偏方。其他人,就留在這兒休息吧。” “等等”這時,山海突然開口,“我隨她一起去吧,我是她師父。” 族長點了點頭,呼延懿就將他們倆帶出去了。慕琬和無棄在原地站著乾瞪眼。沒一會,族長又喊人過來,讓他去拿新釀的馬奶酒,再拿幾個碗兒來。那個小夥子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族長只喊他快去。 “我們招待賓客,用的都是馬奶酒。而且這東西,外族人覺得新鮮,能換不少有用的東西。我們已經許久沒有招待過客人了,今晚你們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別站著了,坐吧?你看老夫這兒,也沒椅子是不是?對了,這位姑娘,怎麼一直不說話?” “啊,阿柒是個啞巴。”施無棄面不改色地說著謊,同她們一起席地而坐。 族長雖然看上去很兇,談吐卻親切隨和。一聽到明天能走,他們都鬆了口氣。施無棄和人扯皮的功底是一點兒沒退步,沒兩句就和人家族長聊上了。等上了酒時,他試探性地打聽族長先前說過關於郡主小時候,被綁架的那件事。 “唉,不提也罷。喝酒,喝酒……” 施無棄明白了,從一開始族長所表現出的這種和善,不過是一種客套罷了。從他不告訴他們名字,到對郡主過去的事隻字不提,就算是請客吃飯,也不過是和他們客氣而已。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幾個外人。 無所謂,也沒打算攀什麼關係,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人了。 “我們這兒啊,沒什麼茶水。自從不和外族人做生意以後,茶葉不買了,只有這個。” “這到底是……奶還是酒?” 慕琬聞了聞味道,感覺有些出說不出的清冽和甘甜,顏色很白,很乾淨,看上去和牛奶的質感沒有什麼區別。她抿了一小口,嘴裡立刻綻開一種又麻又辣的感覺,像無意咬碎了花椒似的。但除了這種刺激感外,還有一些怪異的香甜。 “好像是酒……”她自問自答。 無棄白了她一眼,端起了碗:“怎麼還好像呢,明顯就是啊。” 慕琬暈暈乎乎地點點頭,慢慢把碗兒放在一邊。緊接著,“咚”的一聲,她直直向前栽倒下去。 施無棄看呆了。 最驚訝的還是族長,他連忙將碗挪到眼前仔細端詳。 “不可能,族裡怎麼會有人如此大膽,在酒裡……” “……不是下毒。” 施無棄扶起失去意識的慕琬,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族長投來疑惑的目光,他接著說: “就是……喝醉了。” “……” “我們以前……也不知道她不能喝酒。”